我驚訝地看著四周，一個人都沒有，怪不得他剛才叫所有人都出去，還專門讓人在外麵把手。
這算是她的秘密嗎？
看著黑色的毛發濃鬱，我別開眼。知道秘密的人一般活不了多久，可我還想和喜歡的人一生一世，不求其他的安穩活下去。
“看你的麵孔就是鬼母，我從前不敢確定，畢竟我已經多年不在中國這片大地上。”枯骨撿起西裝穿起來，柔媚的麵孔有了些禁欲的氣息，他笑道：“如果你能直著眼珠子看我，大概更好。”
“你是中國人？”
“祖籍中國，我們家族的人世代都沒能回來，隻有我……”
他低垂著頭撥弄襯衫，不小心扯開一顆，隨手拉扯開，細長的鎖骨突兀地暴露開來，俊美得不像話：“這是我的秘密。公平起見，該你了！”
我立即捏緊領口，往門口退：“休想！”
“我不是要看你的裸體，我隻希望你交出蛟皮。”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我，說：“作為回報，我會幫你找到七星棺，除了已經壞了的兩具。但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即便少了兩具棺材那也無關緊要。”
這的確很誘人，但趙辰良說的話在前。要不是他猜中了枯骨要說的每一句話，我這會兒真要上當，可惜了……
枯骨猛地撕開臉皮，大塊大塊腐爛的肉勾著臉皮，肉裏無數爬行的蟲子在湧動，怎麼看怎麼惡心。我猛搖頭，不敢相信這麼個大美人變成男人之後，還長著一張腐爛的臉。
“不是每個人的臉都是尋常的，而我已經活了百年，用秘術才活到今天。我相信你我是同一種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會罷休。有蛟皮覆蓋我的皮膚，那些腐爛的肉才會長全，你幫我，我也幫你，有何不可？”說到這裏，他眼裏有熊熊火光，我忍不住喘著粗氣就要奪門逃走。
“想要安靜的生活，你現在還不放棄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覆水難收。”枯骨壓低了聲音，如水的眸子定定瞧著我，腔調婉轉：“你口是心非，真是最傳統的中國人，可笑。”
屋子裏的溫度本來就不低，我站久了，呼吸不暢，這會兒腦子裏“嗡嗡”的，壓根不能思考這件事的利弊。
門外一群人，有術士有警衛，以我的能力逃不出去。更何況，那些和傀儡一樣聽話又勇猛的女孩子就在隔壁的房間裏，火力強大，硬碰硬行不通。
蛟皮在趙辰良的手裏，我告知枯骨後，她頓時愣住了。
看了我好幾眼之後，枯骨才失落地跌坐在地上，披頭散發，媚眼如絲卻不見一絲光彩。絢爛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就像紅蓮焰火在燒，他卻巋然不動如老曾入定。
我陪著他坐下，男人和女人一樣都有柔軟的心思，要得不是虛偽的話陪伴，而是時間和溫情。
枯骨看著不壞，也沒有真的強迫我和趙辰良做什麼，而且說到底在我們手裏折了一個蠱女，到底是我的錯。枯骨沒有找我麻煩，已經是很仁慈。
“對了，蠱女那個姑娘之前的調查結果被人翻了出來。”枯骨懶洋洋地躺在地板上，眼睛正對著水晶燈，有眼淚流下，笑得不可思議：“你的血竟然是養蠱最好的材料，人喝了之後還能獲得更加長久，你說你是不是個香噴噴的東西。一旦被人知道這個秘密，將死無全屍。”
我驚得坐起，一身冷汗，斟酌著不知道怎麼和他求情，他卻翻翻眼皮，漫不經心地說：“我順手幫你抹幹淨了所有痕跡，除了我和你，或者一些不知名的人，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外頭已經黑了，不知道我們聊了多久，門外也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有些不安，枯骨的笑容卻越發璀璨。
突然，他翻了個身做了起來，拍拍手道：“進來！”
進門的人身上籠罩著巨大的白色衣裳，臉上還貼著“奠”字，四個人穩穩當當放下黑漆漆的棺材後，跪爬著出去了。
枯骨揚起下巴：“去開棺。”
我的心不安地跳動，不好的預感讓我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不要過去，可腿腳卻不聽使喚，手更是搭上了棺材蓋，猛地掀開。
“可可！”
雖然臉已經被啃得幾乎沒有了，身體也都是坑坑窪窪的窟窿，但她的手指骨上有一節斷骨。我曾經無數次地摸過，那是她幫我擋過一次車禍，那時候我平安被救活，她卻因為擋住了大多數的力，躺了兩個多月。她本來是畫曆史文物的一雙巧手，卻再也不能操刀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