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輕顫,被不平整的血玉劃開傷口,來不及止血,血滴進令牌,瞬間紅光萬丈。
“劈裏啪啦”的爆炸聲連綿起伏,我定定神,一眨眼就見歐陽煦站在我麵前,眼神無光。
和我在蠟像館見過的蠟像很像,像個人卻沒有生機。
“這是鬼王令牌,隻要你的血滴入,那就等於和鬼王簽訂了契約,以後可以隨時奴役他。”楚辭冷著一張臉給我解釋,手指搭上我玉牌的時候笑得慘淡:“這就是命。”
我相信命數,這種冥冥之中注定的事情總能讓我方寸大亂,這會兒攔著麵前宛如蠟像的人和神色詭異的楚辭,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好像歐陽煦當初逼我簽訂鬼王契約一樣,我無意中強製讓他和我簽了契約,等他神智清醒,內心指不定比當初的我還憤恨。
而且現在也不是麵對歐陽煦的好時機,我煩躁不安地想著,再一看對麵站的兩人都冷淡著麵色,就收起玉牌。
“師傅可是說了怎麼用這令牌?”
楚辭搖搖頭:“不清楚。”
想到師傅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我放棄去找他追問的心思,就請楚辭將歐陽煦送回冥殿。
楚辭沒有反對,帶走歐陽煦的同時,將我帶離黃泉水,腳落地的實在感讓我舒舒服服地跳了很久。
圍觀我的鬼越來越多,後來不知道誰認出了我是鬼母。
“就她,還鬼母?”
“還不如桃夭大人好看,不過大人好久都沒回冥間了……”
“鬼母臉還挺好看,不知道壓在身下是個什麼滋味,我不介意……”
瞬間辨別聲音來源,我閃身鑽進人群,將軒轅劍架在男鬼脖子上,瞧他發紅的臉漸漸蒼白,心裏痛快了些。
那鬼長得一副猥瑣樣,吞吞口水,悍不畏死:“鬼母你這火辣的身材,可不比桃夭大人差勁,這爆脾氣也是狂野可愛著呢!”
我忍不住推開劍鞘。
刀身推出的瞬間,所以鬼都齊齊退後了幾步,尤其是被我用手捏住脖子軟肉的男鬼更是怕得發抖。
他身下臭味飄出,我看見黃澄澄的液體漏下,幹脆一刀砍了他,省得礙眼的同時也震懾住了所有的鬼。
看得出來他們都很怕軒轅劍,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有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鬼卒湊近。
說近也不近,隻是比其他鬼離我近兩步而已,鬼卒一身專製的衣服上皺褶很多,我皺眉:“怎麼回事?”
他“啊”了一聲,說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問:“你的衣服這麼髒,還在外麵亂晃,丟了冥殿的臉!”恨聲恨氣說完,我瞧對方眼裏有些猶疑,便再度橫他。
他委屈攤手,身後那些鬼也圍了過來,一個比一個麵色沉痛。
我瞧奈何橋已經建好,黃泉水也很平靜,過橋去投胎的鬼魂不少,實在想不出他們還有啥不滿足。
不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鬼話不可信,鬼心比女人心還深,所以我直接問他:“冥間出事了?”
“嗯,十八層地獄裏的鬼魂都被一個叫吳清的鬼給放了,他們一窩都去了陽間,攪得人間不得安寧,還害得不少還沒壽終正寢的人非正常死亡。”鬼卒歎了口氣,有些鬱卒地沉著臉,告訴我這冥間要大亂了。
聽這口氣,還挺熟稔了,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我覺得不太對勁,撓撓頭就問:“冥間這是第一次大亂?”
“第二次了。”鬼群裏不知是誰喊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又有人補充,說:“第一次已經過去一千多前,我記不起當初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鬼王是那時候才冒尖,一舉取代前一代鬼王。”
這口氣蒼老沉重,聽著像是有故事,但這會兒不是尋根究底的好時候,我隻能無視這群躁動不安的鬼,到處轉悠。
循著記憶走到冥間的一個深淵,身後靠高山,腳前是淺淺的水流。如果沒有記錯,那這兒就是世界之樹的生長地兒,也是萬毒蛇女的死亡地帶。
一草一木都比冥間其他地兒長勢好,走在萬丈深淵前,我沒有畏高,心情出奇平靜。
往下看去,萬丈深淵,跳下去,軒轅劍就踩在腳下,我眨眨眼,深呼吸,不怕!
到懸崖底部,我隻聽一聲厲喝,一張妖嬈到讓人心顫的臉橫在麵前,來人翹了翹嘴角:“好久不見。”
他一聲厲喝,身後閃現出無數鬼影,戾氣很重,個個都不像是好相處的。
沒想到鬼都在找的吳清竟然還留在冥間,而且現在就在我眼前,連我手握的軒轅劍都不怕,步步逼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