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無數疑惑，得不解答的我，突然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那性感的吊帶裙和翹臀讓我一眼看出她是王華淑。
我喊了她一聲，她卻沒有理我，人群湧動，被我撞到的人也隻是呆滯地看我一眼。
鑽到王華淑身前，我大口呼吸了幾輪，畏畏縮縮地不敢開口。
要是歐陽煦真的和可可結婚了……
站了好久，王華淑竟然沒和我打招呼，我懵逼的同時拉住她的胳膊，卻發現她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活僵和鬼走路才會同手同腳，厲害一點的就能像正常人一樣行動了。
王華淑，究竟是人是鬼？
“諸位鄉親朋友聽我說，”蒼老的聲音咳了幾聲，再度說：“明天就是我孫女兒的婚禮了，今夜大家要不醉不歸，就當是給老婆子一個麵子。”
是可可的外婆，隻是她今天中氣十足，洋洋喜氣，我踮腳，看見老人家就站在門檻外頭。
而門檻裏，穿著一身大紅禮服的女人，就是可可。
她的臉色很麻木，任憑我怎麼叫她，她都沒應聲。
倒是老人家發現我的時候，笑得和藹可親，將我從人群拽出去，還說一定要我做伴娘。
做他妹的伴娘，我心頭一團怒火，可見可可不太對勁，也不好這會兒就撕破臉。
老人家的話匣子一開就關不住了，我在中途找了個借口，拉著可可回了屋子裏。
將她留在臥室，我將整個房間都找遍了，都沒看見歐陽煦，連一絲鬼氣都沒聞到。
失魂落魄地走進臥室，這裏蠟燭的燈很暗，我坐在床邊，突然發現可可不見了！
找了一遍房間都沒找到她，我出去找老人家。
剛一踏出門檻，老人家突然飛身撲過來，手上那隻紅得滴血的毛筆直接朝我的心口穿插來。
我想也不想就問她：“你不想讓莫離複活了？”
老人家的手是一頓，我就躲開了，偏頭看那些村民和我的同事們，個個聳拉腦袋站著，就像是丟了魂。
大概，是真的丟了魂！
老人家手握毛筆，一遍遍地朝我心口穿插，每次僅僅差那麼一點，她又靠近不了。
我觀察了老人家的動靜，大概是五秒鍾動，五秒鍾靜。
就是現在！
就在老人家剛收回毛筆的收回，我翻手打手印，一邊念叨鬼術。
既然她不想讓我活，我也不用讓著她，生死不過一念之間，我相信她不是個好東西！
“噗嗤！”
我剛打手印，那隻毛筆就破空而來，緊接著聲音落在我耳邊。
我低頭，卻見一張妖孽的臉皺起，好看的薄唇抿著，似乎強忍痛苦，我忍不住驚叫：“歐陽煦！”
血在白色禮服上暈開了一大片，從筆尖上滴滴答答不斷淌到地上，滴在我心裏。
這一筆刺進了歐陽煦的心口，我卻越來越難以呼吸，疼痛密密麻麻地在我心口亂鑽。
我拔出毛筆，那涼涼的質感立即讓我想起書中描述，冰冷光滑，能殺鬼斬神！
是判官筆！
“快，閉上眼睛，我們回家！”歐陽煦的聲音幾不可聞，我垂淚，抱住他的頭，手環他的腰身，閉眼。
雖然，可能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但隻要有他在，我不怕！
至少，他沒有眼睜睜看著我死。
耳邊的風呼呼吹過，口中一涼，我抬頭就對上歐陽煦妖冶的桃花眼，亮得比星辰還美。
我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他，因為他的臉色已經白得很不健康了，比天生體弱的楚辭臉色還白。
雖然他是鬼王，可沒有誰說過鬼就不會死，不會消失。
歐陽煦還說過，鬼的鬼氣還會流失。
我不知道，黑氣是不是鬼氣，我隻知道，圍繞他周身的黑氣越來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