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來了。”他很高興，倒比我還驚慌失措，就像犯了錯的孩子，我隻好笑臉相迎：“你怎麼有空來的？”
“隻要你在，我都有時間陪著。”他眯著眼睛輕笑，這曖昧的聲音我很抗拒。我別開目光，在可可和老人家的笑意下，坐到她倆之間。
“上菜！”老人家高聲一喝，幾個漂亮的侍應生就捧著碟子魚貫而入，滿滿當當地擺了一大桌菜。
我一看，還都是大菜，爆椒魚頭，煲雞湯，還有許多都是我愛吃的菜，我深吸了一口氣：“你們的口味和我還真像！”
可可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老人家，沒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勸我多吃點。
一桌子有十一道菜，老人家殷勤地給我夾菜，還一個勁兒地誇我和可可有多好，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上回去墳頭村，老人家還一臉不高興呢，現在她來帝都之後，竟然第一時間請我們吃飯，這轉變太大。
吃完飯，老人家搶著付錢，但趙辰良早就在借口上廁所的時候，付了錢，導致老人家不太高興。
後來，折中了個辦法，就是去老舍茶館喝茶。
喝茶的時候，老人家臉色很難看，而且那灼灼的目光盯著我，讓我不得不在意，隻能問：“您這是怎麼了？”
可可也關心地看了過來，老人家頓了頓，拉著我的手，意味深長地歎息，目光裏帶了些祈求的意味。
“墳頭村出事了，從村雨被帶走，莫離的墳被挖掘，棺材被盜走開始，村子裏死了很多人家。”
我的心一顫，手不自覺地放在胸口，心跳雜亂。那個天使麵孔的精致麵孔仿佛還在眼前，可我知道，他已經死了，永遠地消失了……
看我眼眶濕潤，老人家哽咽了，“現在村裏顆粒無收，荒草遍地，長不出糧食，很多人家要餓死了。”
這年代餓死人的事情太少了，一個村子裏的人要是沒錢用，從大山裏出來打工都行。
但老人家卻立即駁斥，有些沉痛地說：“誰也不能從墳頭村出來，這是祖訓，隻有我是個例外！”
我吃驚地看了眼可可，她鄭重地點點頭，隨即問老人家：“外婆，您說墳頭村出的這事兒，會不會是人為，或者就是天災啊？”
我也覺得，沒那麼碰巧，為啥一副莫離的棺材能有這麼大的作用。有，村子生。無，村子亡。
我不信，有那樣一雙孤獨卻溫暖的金眸子的小男孩，會自私地控製墳頭村的興亡。
老人家見我不信，喝了口茶，慢慢解釋。
原來這墳頭村在新中國建立之前是個亂葬崗，哪裏有死人就往裏麵一扔了事，所以冤魂煞氣很重。
在民國之前，墳頭村又曾經是個戰場，死過無數人，馬革裹屍隨意葬在了那裏，所以陰氣長年累月積累下來，就是個極陰之地。
但這裏的村民，那時候根本不懂這些。
在文革的時候，為了鏟除迷信，建立新農村，盲目的村民們將無數孤墳推倒，在上麵建了村子。
趙辰良當下就沉聲說：“亂葬崗上隻能建學校，或者軍營，隻有這裏麵的正氣能壓住陰氣。你們那麼點人，而且也不是陽氣充足，已經將村子住成了凶地！”
老人家深以為然，歎息：“不過有了莫離還有其他的一些屍體以及棺材，就能震懾住怨氣。”
我驚訝地看老人家，她說：“莫離是天煞孤星，命格硬，不僅克人，還克鬼。所以當初那些大商人來將棺材葬下，還是我一力擔保這是好事，後來也的確是件好事。”
這件事，我曾聽可可說過，但還是不能接受……
莫離那麼可愛精致的男孩，竟然是天煞孤星，克死家人和朋友，還克死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