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老城區裏的一條老街,總是出事,所以沒多少人願意在這裏買房子。盡管這裏的房子算是咱們北京城裏最便宜的,比五環的房子還便宜。
“熙熙,你還是別去了。”
我翻了個白眼,這都是趙辰良第八次勸我了,他神情款款的樣子我推拒不了,但是我不看總成吧?
王剛一邊笑我們太膩歪,一邊開車解放牌汽車,在無數路人驚疑的目光下進了鍾靈街。
樓盤太高看不見天空,巷子被黑暗籠罩,本就狹窄的地方看著很壓抑。
王剛將車停在街外,竟然從後備箱裏翻出了一支槍,別在褲腰上,朝我們擺手。
我的手被趙辰良拉住,想過去就被扯到他身邊,掙紮又比不過他的力氣,隻能緩了口氣:“不還有你在麼?我不怕,不會受傷,你不是說要保護我?”
我眨了眨眼睛,眼巴巴地盯著趙辰良,王剛拉開我們的手,擋在我們中間,背對著趙辰良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女中豪傑。”
“你也太誇張了。”我按下他的手指,踮腳看趙辰良:“既然來了,就找到房子進去看看。”退縮沒有任何用處。
趙辰良雖然無奈同意我留下,但還是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直到找到了巷子盡頭的44號房子,也就是最大的別墅。
金碧輝煌,一片漆黑,這條巷子裏又空無一人,我覺得毛毛的,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說要走。
王剛像是看出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你不進去也好,就在這兒等我們的好消息。”
我能看出來,王剛的笑容很勉強,而且他的眼神早就落在石獅子上移不開了,大概是被我們之前的說法嚇到了。
趙辰良也勸我別進去,我也挺想走的,但想著秦先生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又堅定了決心。
兩人見都勸不動我,隻好一左一右地守著我,往裏走。
大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原本漆黑的客廳亮得堪比陽光,我看見裏麵的雕像,腦子嗡嗡得響。
滿滿一客廳,遍地是奇形怪狀的雕像,每一尊都是我曾見過的。
就在永興大廈通往地下室的樓梯牆壁,刻畫的都是這些雕像的模樣,有挖心掏肺的,砍人四肢,斷人經脈的,還有更詭異的。
蛇舞人肚中,舉手望天跪拜,還有一些我壓根認不出來的扭曲雕像,看得我下意識往趙辰良身邊靠。
“你……”
“嘶嘶……”
我吃驚地拉著趙辰良和王剛往外奔,突然從雕像群裏躥出的巨蟒是看得我直哆嗦,那尖銳鋒利的牙齒閃著閃光,照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等我再回過神,我們不僅沒出的去,反而跑到了頂樓的客廳。
這裏同樣很敞亮,燈光不知從何而來,膩香聞著很難受,趙辰良緊緊拉著我的手放在他手心:“這是長明燈燈油的味道,少聞。”
我點頭,拉著王剛,跟著趙辰良,一直往裏走。
這裏相當於五室一廳,每個屋子裏都有奇怪的聲音。
嬰兒啼哭聲,女人呐喊聲,男人尖叫聲,還有其他聲音我辨認不清,也不敢多聽,隻有趙辰良十分冷靜。
他的麵色不變,輕鬆又平和地說:“的確是李鐵柱的老巢,找了好幾年終於找到了!”
“啊?”我瞪大眼睛,這李老頭是最近才影響我們生活的,趙辰良如何認得?
他可是一年前才從美國回來的海龜啊,一轉眼就變成了咱土生土長的人?
也許是趙辰良太高興,一時沒注意到我的震驚,撕開外套,露出無數刀劍以及我在書裏見過,卻沒實際摸過的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