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遊輪在黑夜中緩緩前行。
天台昏暗的燈光下,顧悠如一癱爛泥,委頓在地。
她的手死死地護著高高隆起的肚子,然而鮮血還是不停的往外湧。
顧悠已經感覺不到痛苦,眼神漸漸渙散。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期待的看向摟著沈心棠的男人。
“江濤,你有沒有愛過我?”
江濤的眼神怨毒又殘忍:“愛?哈哈!要不是為了江氏的股份,你以為我會娶你一個懷著野種的殘花敗柳?”
沈心棠輕蔑的瞟了眼瀕死的顧悠,冶豔的紅.唇吐出殘忍的話語。
“還記得兩年前那場車禍吧?就是我和阿濤設計的。”
顧悠的瞳孔猛然放大,喉嚨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地扼住,“嗬嗬”的急促嘶叫。
那時她肚子裏的龍鳳胎已經七個月大,媽媽為了救她當場死亡,兩個寶寶胎死腹中,她也差一點兒沒搶救回來。
沈心棠得意的欣賞顧悠瀕死的絕望,又給她一記重擊。
“哦,忘了告訴你,我其實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姐姐,隻是你媽太厲害,爸爸一直不敢承認我和我媽。”
“不……不……”
顧悠無力的搖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寒徹對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啊,淨身出戶,把整個江氏千億財富都給了你。”江濤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隻要你死了,江氏就是我的了。”
沈心棠依偎在江濤懷裏,高跟鞋碾上顧悠的肚子,聲音陰森。
“顧悠,你擋了我的路,你孩子擋了我孩子的路,你們去死吧!”
話音未落,江濤和沈心棠抬起顧悠,用力扔向大海。
冰冷的海水從四麵八方灌進來,顧悠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不停的往下沉。
絕望如同海水,將她密密匝匝的包圍。
恨!
沒想到她全心全意愛著的男人,不但綠了她,還親手將她送上死路。
她視同手足的表姐,竟然是爸爸的私生女,一直在處心積慮的害她、謀奪她的財產。
她做鬼都不會放過那對狗男女!
忽然,顧悠感覺到她被抱住了,而後有空氣渡進嘴裏,她的身體不停的往上升。
“嘩啦”一聲,顧悠浮出水麵,她睜開眼睛,借著薄薄的星光,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江寒徹。
她的前夫,江濤的幺叔。
他癌症晚期,醫生斷定活不過三個月。
江寒徹眼窩深陷,瘦骨嶙峋,眼裏是滿滿的擔心。
“悠悠,你怎麼樣……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顧悠感覺到江寒徹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與此同時,一股大力將她往外推開。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腿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再度被扯進水裏。
血腥味撲鼻而來。
……
“……救命!救命!”
顧悠嘶聲尖叫著醒來,如觸電般猛地坐起身,劇烈的喘著。
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悠悠!悠悠!你終於醒了!你嚇死媽媽了!”顧麗君抹著眼淚抱住顧悠。
顧悠一愣,震驚的瞪大眼睛:“媽?”
媽媽不是在兩年前那場車禍中就遇難了嗎?
顧麗君鬆了一口氣,給顧悠擦擦汗,溫柔的安撫:“你說你呀,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幹嘛非要尋死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媽媽怎麼活啊?”
顧悠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這是重生了?
顧悠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嘶——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