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這樣做,可能會有不同的結局。
隻聽的周子文說:“分手,你也沒叫我難堪。”
福在立刻笑了,“誰同你分手,我們仍是朋友:像你這樣牢的靠山到什麼地方去找,我這個小友有事,哇一聲叫,你可得馬上答應我。”
周子文歎口氣,把臉埋到福在手心裏去。
過一會他說:“我給你介紹幾個能幹的人,他們是上海通。”
“我一安頓下來就去找他。”
“不,我讓他找你。”
“也好,這是我浦東地址。”
“福在,保重。”
福在說:“我叫什麼名字?我自然有我的福氣在這裏。”
周子文忽然哽咽,“你說的對,福在,你說的對。”
他倆擁抱一下。
福在聽見周子文輕輕問:“為什麼當初我認識的不是你?”
硬漢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叫福在黯然。
出門那一天,年輕的周氏司機一早來送福在往火車站。
他看到行李有點訝異,“王小姐,就這一件?”
福在點點頭。
他給福在兩隻小盒子,“周先生把這個交給你,說是上海人頂喜歡這款式金表,禮多人不怪,有必要時拿這個作謝禮,夠體麵。”
福在微笑:“謝謝他。”
“周先生說,火車票替你換了廂房,比較舒服。”
福在又感喟,他對她由衷關懷,處處周到。
知道得太多
司機把行李搬上去,把礦泉水及零食交給她。
“周先生說:到了上海南站,會有人接你。”
福在點頭。
司機下去了。
列車準時緩緩開動,福在坐在窗口,看風景逐格後退,漸漸景致迅速飛快地躍過,一切都過去了。
在火車行駛的節奏裏她覺得寬心。
她喝口水。
真的渴睡,福在想,睡著了永遠不醒來也不要緊,這一陣子老有這樣消極的想法。
她做夢了。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步行上學,到了課室聽不懂功課,聰敏伶俐的月枚過來同她說:“福頭別流淚,我教你。”她倆從此成為好朋友。
福在勤學,畢業後用功工作,啊,她認識了邵南,否極泰來,忽然之間什麼都有了:英俊的丈夫、溫暖的家庭,還有,事業也前途光明,她不再寂寞。
忽然之間,邵南變了臉,時勢不如意,叫他酗酒變態,他用皮帶抽打她,用腳踢她。
她在夢中叫出來:“不,不!”
列車的節奏更快,格隆隆飛奔出去。
福在靜了下來。
月枚,月枚,你在何處。
月枚緩緩自一麵鏡子裏走出來,握住福在的手。
“我在這裏呢。”
福在輕輕問她:“你還好嗎?”
月枚嘟起殷紅色嘴唇,似笑非笑,“你說呢。”
福在說:“那桑原,他不是好人。”
月枚笑了,“他們都是惡魔。”
福在說:“周子文他——”
“你不認識他真麵目,福在,我知道得太多,你也知道得太多,我們勢必有同樣的結局。”
福在這時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我不講了。”
月枚看著她,“你很快會明白。”
“明白什麼?”
月枚微笑,她看上去仍然那麼美嬌媚。
她轉身,緩緩回到鏡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