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我……要不然咱們再等等吧……”語瑩起身,靠在床頭,點燃油燈,對廖凡說道。
“等什麼?”廖凡動了動身,讓語瑩依偎在他懷裏,說道。
語瑩心想:“都到這個時候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便說道:“我不想成親。”
廖凡以為自己聽錯了,問語瑩道:“你說什麼?”
語瑩低著頭,不敢直視廖凡的雙眸,暗暗地說:“就是不想成親。”
當廖凡弄明白語瑩說了兩遍同樣的話,都是關於不想成親的時候,他開始肯定自己的確沒聽錯,但卻不明白原因,難道語瑩還想著白雲舟?不應該吧?不是已經一刀兩斷,連芙蓉石手鏈都送還給人家了,怎麼還不想跟我成親?
既然不想跟我成親,又為何接受我的求婚?我這求婚還是跟束河當鋪和掌櫃學的呢,上次贖回相機,順便問他幾句,沒想到和老板懂得還挺多。人家見多識廣,認識些洋人,知道西洋的禮儀,不然我哪兒想得出來送戒指?花費這麼多心思,最後她卻不想成親?
於是,廖凡盡量讓自己冷靜,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你害怕什麼?”
“我……我覺得吧,我們認識的時間還很短,不過幾個月而已,要是這麼快成親,好像對雙方都不大負責任。”語瑩吞吞吐吐地說道。
廖凡不禁笑了笑,說道:“你這又是西洋理論?咱倆已有肌膚之親,若是我再不娶你,是要遭天譴的。已經占有你的身子,便必須娶你為妻,給你名分。”
“我……我不需要名分。”語瑩隨口說著。
“怎麼可能?你最開始對那白雲舟猶猶豫豫,不就是因為不想做妾?”廖凡被語瑩方才的話惹得有些不高興,於是說話開始不再在意對方的感受。
語瑩知道,一旦廖凡擺出白雲舟,便真真是不開心了,的確,全家人都有意盡快促成這門婚事,自己卻唱反調,不是明擺著讓廖凡在眾人麵前難堪嗎?可他一生氣起來,就胡亂說話,誰說我是不想做妾?事實是我根本就不能接受一夫多妻製,就算我是正室,也不行。
於是,便耐住性子,說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有難言之隱。”
“那你就是不相信我,或者心裏有別人?”廖凡反問語瑩道。
“不是,不是,都不是。隻是,在西洋的文化裏,咱們這樣的確草率了些。”語瑩再次強調草率。
“我不信西洋文化,我就知道,在咱們中華民國,夫妻成親本是媒妁之言,你我這樣彼此情投意合在先,成親大婚在後的,已是少數稀奇的,依你的意思,認識多久成親才算不草率?你倒底還是信不過我了?”廖凡分析得頭頭是道。
廖凡你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思,晚些結婚,就是信不過你了?我這是婚前恐懼症,難道你不懂嗎?你隨便哄哄我,說你能給我終生的幸福,寵我愛我一輩子不就得了?再者說了,我上哪兒跟你編地址去?我上哪兒找我爸媽去?你又上哪兒提親去?
語瑩越想越覺得委屈,哇的一下,哭出聲來。廖凡哪裏知道語瑩是婚前恐懼外加難言之隱,見語瑩不喜反憂,心裏突然沒了主意,哄也不好,氣也不是,無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算了,不願意嫁就算了吧。關燈,睡覺!”拿語瑩沒辦法,廖凡伸手把油燈關掉,嗖一下鑽進被窩裏,一動也不動。
見語瑩依然抽泣,廖凡又覺得是自己任性,不顧對方感受,便再次坐了起來,點燃油燈,說道:“別哭了,還不行嗎?都怪我不好,胡毅說的對,是我猴兒急,我不是想盡快擁有你嗎?我怕別人搶走你還不行嗎?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我跟爹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