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 比爾·蓋茨在哈佛大學的演講(1 / 3)

附錄 比爾·蓋茨在哈佛大學的演講

尊敬的Bok校長,Rudenstine前校長,即將上任的Faust校長,哈佛集團的各位成員,監管理事會的各位理事,各位老師,各位家長,各位同學:

有一句話我等了三十年,現在終於可以說了:“爸爸,我總是跟你說,我會回來拿到我的學位的!”

我要感謝哈佛大學在這個時候給我這個榮譽。明年,我就要換工作了(注:指從微軟公司退休)……我終於可以在簡曆上寫我有一個本科學位了,這真是不錯啊。

我為今天在座的各位同學感到高興,你們拿到學位可比我簡單多了。哈佛的校報稱我是“哈佛大學曆史上最成功的輟學學生”。我想這大概使我有資格代表我這一類學生發言……在所有的失敗者裏,我做得最好。

但是,我還要提醒大家,我使得史蒂夫·鮑默爾也從哈佛商學院退學了。因此,我是一個有著惡劣影響力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我被邀請來在你們的畢業典禮上演講。如果我在你們入學歡迎儀式上演講,那麼能夠堅持到今天在這裏畢業的人也許會少得多吧。

對我來說,哈佛的求學經曆是一段非凡的經曆。校園生活很有趣,我常去旁聽我沒選修的課。哈佛的課外生活也很棒,我在Radcliffe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每天我的寢室裏總有很多人一直待到半夜,討論著各種事情。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我從不考慮第二天早起。這使得我變成了校園裏那些不安分學生的頭頭,我們互相粘在一起,做出一種拒絕所有正常學生的姿態。

Radcliffe是個過日子的好地方。那裏的女生比男生多,而且大多數男生都是理工科的。這種狀況為我創造了最好的機會,如果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可惜的是,我正是在這裏學到了人生中悲傷的一課:機會大,並不等於你就會成功。

我在哈佛最難忘的回憶之一,發生在1975年1月。那時,我從宿舍樓裏給位於阿爾伯克基市的一家公司打了一個電話,那家公司已經在著手製造世界上第一台個人電腦。我提出想向他們出售軟件。

我很擔心,他們會發覺我是一個住在宿舍的學生,從而掛斷電話。但是他們卻說:“我們還沒準備好,一個月後你再來找我們吧。”這是個好消息,因為那時軟件還根本沒有寫出來呢。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夜以繼日地在這個小小的課外項目上工作,這導致了我學生生活的結束,以及通往微軟公司的不平凡的旅程的開始。

不管怎樣,我對哈佛的回憶主要都與充沛的精力和智力活動有關。哈佛的生活令人愉快,也令人感到有壓力,有時甚至會感到泄氣,但永遠充滿了挑戰性。生活在哈佛是一種吸引人的特殊待遇……雖然我離開得比較早,但是我在這裏的經曆、在這裏結識的朋友、在這裏發展起來的一些想法,永遠地改變了我。

但是,如果現在回憶起來,我確實有一個真正的遺憾。

我離開哈佛的時候,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是多麼的不平等。人類在健康、財富和機遇上的不平等大得可怕,它們使得無數的人們被迫生活在絕望之中。

我在哈佛學到了很多經濟學和政治學的新思想。我也了解了很多科學上的新進展。

但是,人類最大的進步並不來自於這些發現,而是來自於那些有助於減少人類不平等的發現。不管通過何種手段,民主製度、健全的公共教育體係、高質量的醫療保健、還是廣泛的經濟機會,減少不平等始終是人類最大的成就。

我離開校園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在這個國家裏,有幾百萬的年輕人無法獲得接受教育的機會。我也不知道,發展中國家裏有無數的人們生活在無法形容的貧窮和疾病之中。

我花了幾十年才明白了這些事情。

在座的各位同學,你們是在與我不同的時代來到哈佛的。你們比以前的學生,更多地了解世界是怎樣的不平等。在你們的哈佛求學過程中,我希望你們已經思考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這個新技術迅速發展的時代,我們怎樣最終應對這種不平等,以及我們怎樣來解決這個問題。

為了討論的方便,請想象一下,假如你每個星期可以捐出一些時間、每個月可以捐出一些錢——你希望這些時間和金錢,可以用到對拯救生命和改善人類生活有最大作用的地方。那你會選擇什麼地方?

對梅琳達和我來說,這也是我們麵臨的問題:我們如何能將我們擁有的資源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在討論過程中,梅琳達和我讀到了一篇文章,裏麵說在那些貧窮的國家,每年有數百萬的兒童死於那些在美國早已不成問題的疾病。麻疹、瘧疾、肺炎、乙型肝炎、黃熱病、還有一種我以前從未聽說過的輪狀病毒,這些疾病每年導致50萬兒童的死亡,但是在美國一例死亡病例也沒有。

我們震驚了。我們想,如果幾百萬兒童正在死亡線上掙紮,而且他們是可以被挽救的,那麼世界理應將用藥物拯救他們作為頭等大事。但是事實並非如此。那些價格還不到一美元的救命的藥劑,並沒有送到他們的手中。

如果你相信每個生命都是平等的,那麼當你發現某些生命被挽救了,而另一些生命被放棄了,你會感到無法接受。我們對自己說:“事情不可能如此。如果這是真的,那麼它理應是我們努力的頭等大事。”

所以,我們用任何人都會想到的方式開始工作。我們問:“這個世界怎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孩子死去?”

答案很簡單,也很令人難堪。在市場經濟中,拯救兒童是一項沒有利潤的工作,政府也不會提供補助。這些兒童之所以會死亡,是因為他們的父母在經濟上沒有實力,在政治上沒有能力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