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夏澤,兩個小家夥都好奇無比。他們知道夏澤是哥哥喜歡的人,知道夏澤和哥哥住在一起,可他們從沒有見過夏澤。因為哥哥說夏澤身體不好,要在家裏養病,不能隨便見外人。
夏澤去世的第十年,取名為小左小右的雙胞胎已經九歲了,這一年他們對夏澤的好奇達到了頂峰。在一次趁著池以衡去國外辦事之際,兩個小家夥瞞著池守正偷偷摸摸的去了鳳凰小區,帶著禮物要去探望一直生病的夏澤。拿著池以衡留在池家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兩個小家夥探頭探腦的找遍了整個屋子。可是他們沒有找到夏澤,隻看到了滿屋子的照片,全部是同一個漂亮的青年。
池守正找過來的時候,兩人正踩著沙發努力的夠著牆上的相框。
“你們在做什麼?”池守正出聲道。
小左小右心虛的看著他,低著頭小聲道:“我們想看看夏澤哥哥。”
池守正無聲的歎息一聲,帶著他們去了墓園,找到了夏澤的墓碑。
許是出生環境的緣故,兩個小家夥都是異常的早熟。盡管池守正什麼也沒說,但他們顯然已經明白了池守正的意思。在池以衡回來以後,兩人再沒有吵著要見夏澤,甚至兩人配合著池以衡虛構出了一個夏澤,仿佛夏澤真的在家裏養病一樣。每次生日,池以衡代替夏澤送了他們禮物之後,他們都會特意留一塊蛋糕讓池以衡帶回去給夏澤吃。
一年又一年,夏澤去世的第十五年,池守正也去世了。臨終前他拉著池以衡的手,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池守正下葬的那一天,池以衡順路去看了夏澤。這些年池以衡對夏澤的墓碑養護的十分精心,盡管過了十五年,墓碑上的照片依然清晰如初。
池以衡輕輕的摸著夏澤的臉,低語道:“小澤再等等,等小左小右長大了,我就可以去陪你了。”
在他身後不遠處,十四歲的雙胞胎靜靜的看著他,在他們這個年紀很難理解池以衡對夏澤的感情,但無論是失去父親還是失去愛人,痛苦都是一樣的。
夏澤去世的第二十二年,小左小右大學畢業正式接掌了池家。池以衡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了他們,早早選擇了退休,他打算帶著夏澤去世界各處看看。
小左小右這些年看著池以衡被困在鳳凰小區,聽說他願意出去走走,都十分的高興。這次出門,池以衡什麼也沒有帶,隻帶走了夏澤的一張照片。
一天之後,池以衡出事的消息傳到了海城。他坐的那趟飛機在海上遇到了強氣流,飛機墜毀,機上全部乘客都跟著遇難了。搜救人員在出事的海域打撈了半個月,終於找到了池以衡的屍體,直到最後他的手裏都緊緊的抓著那張夏澤的照片。小左小右把池以衡和夏澤葬在了一起。兩人站在墓前,看著墓碑上池以衡和夏澤的合影,一起沉默了下來。
也許在另一個世界,池以衡終於可以和夏澤在一起了!
池以衡以為自己死了。
飛機從四萬英尺高空急劇墜下的壓迫感包圍著他的心髒,鼻子似乎被什麼堵著出不出氣來。他記得飛機出事時是在海上,那麼堵著鼻子的是海水了?池以衡想到這裏,突然驚醒了過來,他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感受到心髒的壓迫和鼻子的堵塞?池以衡驚疑的感應著周圍,他的身下不像是冰冷的海水而是柔軟的床墊,他的身上?他的身上似乎壓著一個人。
池以衡驀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銘刻在他心上的臉。
“表哥!”夏澤心虛的眨了眨眼,他此時正趴在池以衡的身上,一隻手捏著池以衡的鼻子。池以衡所感覺到的心髒壓迫和鼻子的堵塞全部來自夏澤。
“小澤。”池以衡不敢置信的顫聲道。
夏澤一時沒有聽出池以衡的聲音不對,他偷偷的收回手,討好的湊過來在池以衡的嘴上親了一口。嘴唇接觸的瞬間,無數的記憶突兀的湧入了池以衡的腦海。他頭疼的閉上眼,在一幅幅飛速掠過的畫麵中看到了自己的成長經曆。小學、中學、出國讀書、回國遇到夏澤,池以衡的身體突然僵直,從他回國遇到夏澤開始,腦海中的畫麵不再和他的記憶一樣,而是開始產生了偏差。
“表哥你怎麼了?”夏澤意識到了池以衡的異樣,緊張的看著他。
池以衡思緒混亂,可照顧夏澤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本能。他安撫的拍了拍夏澤,“沒事,昨晚和明軒喝多了有點頭疼。”
隨著這句話出口,腦海中混亂的思緒仿佛得到了指引,不再是橫衝直撞,而是和他原本的記憶重疊。池以衡緩緩的睜開眼,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奇妙的感覺,他是池以衡,但又好像是另一個池以衡。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兩個池以衡都是他,他有點分不清楚哪個池以衡的經曆是夢境,但又似乎都是真實的經曆。
“表哥。”夏澤擔憂的看著他,“你要喝水嗎?”
池以衡搖搖頭,突然緊緊的將夏澤抱在懷裏。無論哪個是真實,哪個是夢境,隻要夏澤還在他身邊就好。
池以衡抱得太緊,夏澤不舒服的蹭了蹭,不小心碰到了池以衡勃|起的分|身。他的行為仿佛是一個信號,池以衡控製不住的翻身將夏澤壓在了身下。隻是抱著夏澤還不夠,他需要更多,更多的接觸證明夏澤是真實的,真實的在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