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壽了,我的時間會跳躍!

遲珊珊心裏發出了呐喊,整個人都處在極度混亂的邊緣。

也沒有心思寫了,微博也沒有心思刷了,論壇也沒有心思做鍵盤俠了。遲珊珊本來平靜無波的生命,仿佛是突然在底下多了一個無底漏洞,無數的水泊泊向下,幾乎要將這一片鏡湖,掀出無數波瀾,幾乎要將之抽幹了。

她焦躁地看了一眼電腦和手機上的時間,撓了撓不算整齊,顯得有點淩亂的頭發。她把另一隻手裏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擱。

普洱茶的香味仍然鑽進了鼻尖,但是遲珊珊並沒有去喝一口,隻是盯著茶有些發呆。

這個事,還得從幾天前說起。

那天遲珊珊像往常一樣迷迷糊糊的醒來,太陽早已從東邊升起,現在應該爬上行人們的頭頂心了吧。但是遲珊珊所能見到的那部分陽光,隻是從窗縫裏漏進來的那一點,也不全然是一個點,陽光漏進來,瘦成一條窄窄長長的縫,這條縫裏已經塞滿了仿佛會閃光的晨光。

遲珊珊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沒有動彈。而是轉了個頭,看著這條小小的縫,光斑在她的視野裏好像不會斷似的發光,慢慢的擴大成小半寸的樣子。這種變化如此微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也正是遲珊珊有這種耐心,或者說有這種無所事事的閑心,能盯著一片光斑看半天了。光斑當然不是全部,和光斑一起浮現的,是樓下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清倉大甩賣,清倉大甩賣,最後一天隻剩最後一天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像鼓風機一樣鼓動耳膜震顫。

這種幾乎無間斷幹擾性的吆喝聲,遲珊珊已經習以為常,她所反應的,不過是動了動手。她伸出一隻手來,把身上的被子往下推了推,也沒有推出多遠,就一條縫而已。

帶絨的被麵擦過耳朵鼻尖,讓遲珊珊有想打噴嚏的衝動。

但她克製住了。

雖然已經是初夏了,遲珊珊還沒有換下冬天的被麵,天氣越來越熱,她覺得自己需要攢點錢買套夏天的被麵了。不然晚上睡不好,白天寫不好。

遲珊珊睜著一雙睡眼惺忪的眼,揉揉鼻子,從被窩裏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摸來摸去總算在床頭櫃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機。

一看手機,竟然隻是早上9點剛過,這不符合她日上三竿,也不起床的傳統作風啊。

那就還是多躺一會兒,時間還早呢。

遲珊珊百無聊賴地在床上躺了又好一陣,就是沒有挪動手指起來。這就是賴床啊,床上多好啊,柔軟舒適,身體放鬆,雖然厚是厚了點,可是床上讓遲珊珊安心啊。

就這麼賴了不知道多久的床,遲珊珊終於肯起床了。

她起床洗漱完畢之後第一件事先去泡了一杯普洱茶,上午9:33分,遲珊珊撕開包裝紙,一小包茶葉就落進了茶杯裏,像一個不知事的小頑童,在杯子裏倒了小小的弧度,彎了一個小小的角。遲珊珊把茶杯放到飲水機下方,水咕咚咕咚往下,普洱的香氣立刻就溢滿鼻間,繚繞起來。

遲珊珊用茶匙隨意的攪了攪,又隨意地看了眼時間,突然僵硬了。

9:53!

遲珊珊愣了一下,手裏還是下意識的往嘴邊送普洱茶,剛泡出來的普洱茶當然有點兒燙,但遲珊珊的眼睛還是瞪著手機上的時間,甚至忘了吞咽下去。隻覺口中一片火熱。

她盯著時間,驚愕得發呆了!

普洱茶一共就拿、撕、倒、丟、衝五個動作,居然花了她20分鍾時間?

這不可能吧?

難道自己眼花了?

遲珊珊揉了揉眼睛,重新又看過去,時間已經走到了9:54,自己剛才並沒有看錯。

那麼是泡普洱茶之前看錯時間了?

遲珊珊心裏有點疑惑,但她又覺得自己並沒有看錯時間。

遲珊珊有一種想把普洱茶放回桌上的衝動,這太詭異了,時間怎麼會像蹦極一樣一下子就跳躍過去了呢?難道這包普洱茶成精啦?

這個跳躍的時間到底是一種偶然,還是一種必然?

要找出這些問題的關鍵,那就是隻有再測試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