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的地方似乎很是偏遠,走了大半天也沒見到亮著燈的房子。
黑暗中,看不到是否種有奇花異草,但叡王府裏小橋流水,假山涼亭是一樣不少的。
叡王少時成名,早早的就被賜了封,建了府,自立門戶了。他也沒個妻妾,自然不可能有一兒半女的,偌大的王府,一個主子住,身邊伺候的還都是一群動不動就發殺氣的暗衛。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住著這麼大的府邸,會不會有寂寞的時候。
一個皇子,原本是該在京都盡享榮華富貴的,他卻早早的去了戰場,金戈鐵馬,浴血沙場......
韓雅麵上沒什麼表情,腦子裏卻漫無邊際的想著事,心裏想著事情,倒是很快到了。
帶她過來的侍衛停住,在門外稟報了一聲,“王爺,韓姑娘來了。”
裏麵半晌沒回聲,韓雅懷疑那人不知道韓姑娘是誰。
侍衛便又道,“王爺,韓姑娘說,想和您商量婚事。”
“帶回去!”終於有聲音傳來,說出的話卻很不如人意。
不帶偏見的說,叡王爺的聲音挺好聽的,低沉渾厚,極有磁性。如果這聲音說出來的是綿綿情話,不知該是怎樣的醉人。
隻是他說的話,話裏帶著的不耐時刻提醒著旁人,這聲音的主人並不好惹。
三字落地,韓雅揚聲接話,“民女韓雅求見,有事情與叡王相商,希望能見見叡王。”
這種夜裏,她來回奔波,很受累。沒見到人,自然是不肯輕易回去的。
書房裏
一雙修長的手擱在書桌上,食指輕點著。順著手指往上看,手的主人靠在座椅上,半隱在黑暗中,隻看得到有型的下巴,削薄的嘴唇。
聽到外麵的聲音,表情不變,“帶回去!本王不想再說一次。”
“哐當”
話剛落地,門被撞開了,一個黑衣人跌了進來,纖細的骨架,□□身材昭示著這是個女子。這人跌進來,聲音很響,像是摔得不輕,卻沒聽到她叫喚。
隻見她迅速爬起來,跑到桌前,直直道,“民女過來確實是有事與叡王商量,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希望叡王爺能準許。”
戚叡上下掃了一眼,沒說話。轉眸,一雙厲眼落在追進來的侍從上,“下去。”
“是。”侍從退下,帶韓雅過來的那人還順帶將門帶上了。
韓雅趁著他說話的功夫,匆忙打量了一下。
坐著的男人生了一副好樣貌,棱角分明的輪廓,黑眸深邃悠遠,高挺的鼻梁,削薄性感的雙唇。身材修長高大卻不顯粗獷,這麼無聲無息的坐在昏黃的燈下,宛若黑暗中的一匹狼,冷漠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平靜外表下不知道藏著怎樣的波濤洶湧。
戚叡沒回頭,卻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看夠了嗎?看夠了說事。”
呃......
好沒風度,對未婚妻不會客氣些嗎?
“民女深夜到訪,實在唐突。”韓雅穿著黑衣,便抱了抱拳,“民女這趟過來,想和王爺商量一下......”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叡王冷聲道,“知道唐突,還衝進來,誰給你的膽子?”
深夜到男人家,即便是未婚夫家,也是她的不對,韓雅無從解釋。索性不解釋了,直奔主題,“民女想和王爺做一筆交易”
戚叡挑了挑眉,“交易?”
他倒是想知道,他的未婚妻,深夜到訪,要和他做什麼交易。
“三日後,便是你我成親之日。民女是側妃,位卑,不能從正門進。但民女希望三日後,我的轎子從正門入。”
“既是交易,你要拿什麼換?”
“每年給王爺捐十萬兩的糧草,不問去處。”
坐著的叡王皮笑肉不笑,“嗬,十萬兩?”
韓雅清了清嗓子道,“是黃金。”
“成交。”
“另外,兩年後,我要離開。”
戚叡皺眉,“理由?”
“沒有理由,這婚事原也隻是皇帝一個人的意願,咱們這之前是素未謀麵,勉強在一起,也是兩相煎熬。”
“為什麼是兩年後?”
“民女以為,兩年時間,足以讓皇帝忘掉這段婚事。”
“可以。”
韓雅一聽戚叡鬆口,便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展開鋪在他麵前的桌子上,“請您在上麵簽字畫押。”
戚叡饒有興趣的拿了紙看,上麵列了兩方的義務,基本屬實,一條除外,“對韓家人不橫眉冷眼?你之前說的可沒有這條。”
“這隻是順帶,王爺您一年也見不到我家人幾次,這條不影響什麼。”
“前提是韓家人不惹本王。”
韓雅雙手放在身前,誠懇道,“民女一家都是老實人,自然不敢惹王爺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