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回來看看,別讓我們老兩個死得沒人知道。”
曲臣掙脫他的手。
“你們嫌棄我的時候,厭惡我的時候,我就要走,你們現在需要我了,我就要回來?天底下有這樣好的事情?”
“我在外麵過了多長時間的苦日子,我有多少個晚上被驚醒,你們知道嗎?不,你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年怎麼過的,你們也不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的,但這麼多年,我們不都過得很好嗎?所以以後,我們也這麼繼續過下去。小禾的事,是我的錯,我贖罪,你們也繼續贖罪吧。”
曲臣這一次走得絲毫沒有留戀。
他聽見身後老父親的聲音。
“曲臣,我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怪過你。”
曲臣感覺眼眶酸酸的。
他好像一下子就能喘過氣了。
這麼多年,他等著曲禾原諒自己,等著爸媽原諒自己。但其實,最不能原諒自己的,是他自己。
白時彥在車上看著曲臣往這邊走。他頭上的數據,已經變成了零。
“係統提示:距離離開,還有十三分鍾。”
白時彥看曲臣彎腰坐進車裏,對他笑得諂媚。
曲臣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去發動車子。
“曲臣,其實你是開心的吧。我知道,你一直都不能放下,其實我忘了告訴你了,你妹妹早就告訴我了,她從來沒怪你,她說,有你這樣的哥哥她很高興。”
曲臣微微側頭,身邊的這個人陪了自己三年多。
他把自己從偽裝變成釋然,又從釋然變成放下。好像一切都是因為他。
“簡宋懷,我覺得你真的很多管閑事。”
“哎,你別這麼說啊!我完全是為了以後的家庭和睦好不好!你瞧你那張臭臉,一天天擺給誰看呢,我可不看你這張臭臉啊。”
曲臣被他逗得一笑,“你不看我,我看你好了。”
“切,誰要你看!快開車!”
自從白時彥跟他在一起之後,曲臣開車總是很穩很慢。他怕他受傷。
對曲臣來說,自己可以受傷,但他不可以。一點也不可以。
“簡宋懷,我帶你去旅行吧。上次我看到你手機桌麵是聖托裏尼,我帶你去那裏怎麼樣。”
白時彥一愣,小哥哥,你怎麼不早點帶我去呢!
“呃…挺好…你想去就去吧…”
曲臣沒聽出他話裏的不對勁,自顧自繼續說著。
“聖托裏尼很幹淨,你會喜歡。然後我們可以再去芬蘭,看極光。你不是想住芬蘭的透明酒店很久了嗎?”
“還有巴厘島,上次有個客戶在巴厘島辦的婚禮,我看了照片,那裏很適合蜜月。”
“還有瑞士,我想教你滑雪很久了,上次去沒帶上你,很可惜。”
“對了,還有加拿大,那裏適合你。”
“還有…”
曲臣還沒說完,白時彥就聽不下去了。
“曲臣,你別說了。”
曲臣一愣,“怎麼了?”
白時彥再抬起頭來,臉上還是笑。
“沒什麼,我有點渴,你把車停在路邊,去替我買杯果茶吧。”
曲臣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好,等我。”=思=兔=在=線=閱=讀=
白時彥坐在車上,等著係統的提示。
“宿主,預計一分鍾後會發生車禍,是否要以這樣的方式離開。”
白時彥微微閉眼,“就這樣吧,也不讓他再有什麼想法。”
曲臣站在咖啡廳門口,剛準備推門進去,路口卻傳來猛烈的碰撞聲。
他轉頭一看,整個人再也不知道該怎麼動。
他的老師,坐在那輛車裏,被撞得翻了個兒。
“我好像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
曲臣看見,有一支滴著血的手從車裏滑落。
那手腕上,是自己昨晚才給他戴上的手環。
那對手環是曲臣定製的,這個世上,隻有這麼一對。一隻在他手上,一隻在自己手上。
怎麼可能呢,他可是老師,老師是不能比學生先離開的。
他這個騙子,剛剛還答應自己要去旅遊呢。
曲臣一步一步走到車邊,一點一點跪下去。
“簡宋懷,你這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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