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查理?”媚蘭問了一聲,查爾斯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什麼大事,別擔心,一路上還好吧?”

“哼,問了斯嘉和媚蘭,就是不問問我這老太婆。”佩蒂姑姑撅了撅嘴哼了一聲,查爾斯趕緊哄她,好半天她才哼哼著笑了起來,又變回那個有些話癆的老小孩兒了,不過這樣一來,斯嘉麗真正有時間和查爾斯獨處的時候就隻剩下午飯前的一個小時了。

查爾斯說領著她到處去轉轉,他等會兒還要去鋪子裏,他的叔叔亨利,似乎認為查爾斯有了想要結婚的姑娘後就是個真正的男人了,所以原先他在打理的鋪子裏的事情也慢慢的交給了查爾斯,這段時間查爾斯也就變得非常忙碌了。斯嘉麗其實對這房子周圍就跟她在塔拉一樣熟悉,可她心裏想見見對方,所以也就答應了。

他們乘著馬車就在附近繞一繞,查爾斯坐在旁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斯嘉麗偏頭瞧著他,看到了纖長的睫毛,跟女孩子一樣,她笑了一下,查爾斯幹巴巴地問她笑什麼。

“沒什麼。”她撫平了下衣服上的褶皺說道。

“這就是亞特蘭大。”查爾斯指了指周圍的環境給斯嘉麗介紹著,但後者的心思顯然不在這個上麵,她專注的是查爾斯這個人,他帶給自己太多驚喜了。馬車從街道駛過,查爾斯並不是一個出色的講解員,他聲音太軟,對這座現在被兵工廠覆蓋的城市來說太沒有底氣了,可他的眼睛裏閃現的光芒卻能讓人燃起希望,是的,盡管他沒有健壯的身材和洪亮的嗓音,但查爾斯·漢密爾頓有一顆堅毅的心,他跟在前線的勇士們沒什麼區別,這種驕傲感在斯嘉麗的心裏湧現了出來,她自豪著又感動著,有個男人就這樣毫無畏懼的陪伴著她呢。

“斯嘉,看那兒。”查爾斯突然說道,語氣比起一開始加重了一些,斯嘉麗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座記憶裏很熟悉的房子,被白色包裹著的房子,裏麵有很多的傷病,現在,他們在呻[yín]的同時會毫不在意的嘲笑北方佬,因為他們堅信戰爭的勝利果實會攥在他們的手心裏麵,但是斯嘉麗知道,不久以後,那兒會變成一片地獄,這個地方是她離戰場最近的地方,她咬著嘴唇,幾乎不願意想起。

查爾斯注意到女孩兒的樣子,他柔順的眉眼裏有著關切,“你怎麼了?”

斯嘉麗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道:“護士協會,媚蘭會參加的吧,如果我不願意,你會責怪我嗎?”

“我能知道為什麼嗎?”查爾斯同樣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了一下原因,他臉上的神情依舊平和,並沒有對斯嘉麗提出這種任性甚至有些自私的請求而皺眉,他的身上有一種父母對孩子的寬容感和耐心,而這些也是奧哈拉太太喜歡他的原因。

斯嘉麗垂下了眼眸,低低地說:“我得跟你說實話,我不喜歡病患,更別提傷員,我討厭服侍別人,我忍受不了死亡和分別,最重要的是,我討厭離戰爭太近了……”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呢喃出來的,見識過太多死亡的人不會對它們習慣,相反,他們會從勇敢變得更加膽小。

“可你在這兒,斯嘉,亞特蘭大,它可比塔拉要危險的多,就這一個,你怎麼能認為自己不勇敢呢?”查爾斯幾乎是用一種讚賞的語氣指出這個,他甚至彎了彎眼睛,那使得他淺褐色的眼睛就像盛滿了陽光一樣。

“我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勇敢的。”斯嘉麗微微偏過頭輕聲說道,潔白的牙齒咬了咬嘴唇,使得唇色跟她的臉頰一樣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