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也想過把私家醫生的癮。

金子得了感冒,頭昏嗓子痛,堅持了兩天覺得不行,去找師傅請假上醫院。師傅正讀到“去火消毒”篇,金子就送上門來,來到早不如來的巧。師傅抓住金子手腕號了號脈,又讓他張大嘴查了查舌苔。師傅煞有介事的訓誡金子,牙縫大就少吃韭菜餡餃子,手表別戴擱電池的,還是機械上弦的聽得清楚。

關於金子的病情,師傅以為感冒是髒腑機能失調、精神過度刺激、生活沒有規律,虛弱而生火的典型症狀,這點小病根本用不著去麻煩大夫,完全可以自行調治。要知道醫院裏什麼病人都有,接觸各種細菌的危險更大,去了又是排隊掛號,又是各種儀器檢查,專家號多半掛不著,普通號怕趕上實習大夫,什麼都檢查就是砸錢,什麼都不查,怕大夫診斷沒了依據,這一趟程序下來好人都覺得辛苦,何況病人。當然大夫會給你對症下藥,可頭痛還沒覺得好,屁股上先得挨一針,讓你知道不能頭痛醫痛,腳痛醫腳,到頭來還是劃價取藥打針輸液花錢除病。若金子再碰到綱絲護士就更加痛苦,小姑娘會有意放慢按壓針管的速度,好給你騰出功夫多簽幾個名。

金子覺得師傅的描述很恐怖,當下打消了去醫院的念頭,準備改上藥房直接買感冒藥。

師傅現學現賣的理論是藥三分毒,治好了頭痛,說不定傷了腸胃,借藥力去病如同用肥皂水洗車,當時清潔如鏡,往後則暗淡無光,最好還是調動自身的潛能逼走感冒病毒。

師傅筆走龍蛇,給金子開了個方子。怕金子偷工減料不遵師囑,還把我和雲天叫來全程監督,隨時報告治療效果。

我和雲天嚴格執行了師傅對金子的治療計劃。先把他架到飯館,點了達人級的特辣重慶火鍋逼他吃,目的就是讓他以外火攻內火,多流汗多排毒。金子根本沒有胃口,但不吃又不行,師傅說了他若抵抗治療,就扣取暖費,加上這頓飯前肯定也是金子買單,裏外裏一算,還是吃撐了心理平衡。

金子的臉色很快就和火鍋裏的血豆腐融會貫通,我和雲天喝著冰鎮酸梅湯冷眼旁觀,金子想給自己也要杯,被我們堅持製止。金子需要去火,勿須排油。熱火鍋蒸著,辣子雞入肚,金子汗流浹背,估計是辣椒涉入過量,金子出汗都泛紅光神似汗血寶馬。金子喝不到冷飲,央求我們準許他要兩條生黃瓜吃,這要求也不算過分,脆生生的黃瓜上來,被雲天攔截,在裝辣椒粉的盆裏轉了十八個滾,硬把綠黃瓜偽裝成了胡蘿卜。看金子的眼淚也帶了紅光,我們感覺食療已經到位,讓金子結了帳,把他拖回了家。

進了家門,金子倒頭就想睡,可我們必須完成治療程序。三下五出二把他脫光,扔進衛生間沐浴,等不及開熱水器,冷水刺激最激發心肺功能,金子起初還大聲抗議,衝了半分鍾就逆來順受。

冷水浴完畢,我和雲天使出擦QQ的勁頭,使足用力大毛巾把金子擦幹淨,做兄弟到這地步也算不易,金子卻咬緊牙關連聲“謝謝”也不說,一門心思被窩裏麵把身藏。

師傅的治療方案還有很重要的一步,我把從飯館裏買的大瓶二鍋頭拿出來打開,雲天把想要逃跑的金子按住,我把一瓶酒醍醐灌頂都倒在了金子身上。雲天問我用不用替金子把酒擦幹,我想師傅沒交待,再說酒精應該多吸收吸收才好。

我們把渾身酒氣的金子塞進了被窩,警告他不要伸胳膊動腿,應該安心靜養。按照師傅的理論,金子經過外火攻心、涼水刺激、酒精擦拭,此時正應該再出身透汗逼出陰濕,病氣隨著酒精揮發掉,睡一大覺起床就好。

過了兩小時,師傅打電話來詢問,金子是否已病態全無,又生龍活虎。雲天看了看答複師傅,金子已似醉貓。師傅讓金子下床走走就沒問題,我說問題是金子好像下不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