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笑了笑,人家還說不賣天價廣告,不封殺中超,不拒絕民間藝人呢!

真唱也好,假唱也罷,跟高峰都沒什麼關係,說相聲唱板子要是音配像得按照皮影演才行。

高峰找我來問投資的主意。我讓他去工商上了照,擺個鑒寶攤,現在買古董的多,鑒定真假的少,守著園子人來人往,生意應該不錯。

高峰對於短時間內學會識別舊貨缺少信心,我說他死心眼,能分清河田玉和防彈玻璃的專家,不比能分出皮皮蝦公母的人多。隻要架勢擺的好,放大鏡、聽診器、強光手電一塊招呼,說什麼人家都信。

高峰怕鑒定結果會惹麻煩,把假的說成真的工商不幹,把真的說成假的顧客砸攤子。我好人做到底,告訴他鑒定的秘方,甭管送來的是什麼貨,結論都是一個——有一定收藏價值的近代仿品。顧客既不會狂喜,也不會心痛得當場休克。

高峰的十萬塊注冊了家公司——高氏收藏鑒定所。從董事長到鑒定師都是他一人。

師傅支持員工創業,借了套桌椅板凳給高峰,又在園子門口劃了塊兩米的地皮按SOHO寫字樓的價格租給了高老板。

高峰鑒定桌後麵正襟危坐,第一位主顧很快現身,一位大爺問高峰故宮怎麼走。高峰收起笑容,讓大爺出門左拐,路口找交警去打聽。

高峰在門口坐了一天,除了三個找廁所的,八個問路的,半個連想買黃牛票的,一筆買賣也沒開張。

我們覺得是宣傳不夠,讓高峰得花點錢打出個名號來。於是,高峰請《天橋早餐報》的實習記者信浮沉吃了頓飯,又塞了五百塊開口費。信記者大筆一揮,高老板立時成了古物鑒定的後起之秀。

《天橋早餐報》報道稱,高峰先生是馬先生博物館的座上客(高峰的確去過一回,趁保安不注意,挑了張紅木椅子坐了坐,覺得不如宜家的沙發舒服),對於馬先生的作品有獨特的分析品鑒(《海馬歌舞廳》放的時候高峰還小,不過那電視劇裏似有於謙客串,高峰相信,於謙早期參與過的影視作品都沒怎麼重播過)。高先生的鑒定以紋路見長(挑皮皮蝦就得看腹紋),對於相似品質的東西能百裏挑一、千裏挑一的慧眼識寶(拿十副板子給高峰,馬上能給你分出高下,有裂縫的絕對不能要)。

信記者信誓旦旦的提醒天橋百姓,高先生即將起程趕赴巴拿馬,擔任冬季索斯比拍賣會首席鑒定師。此一去歸期難定,哪位要找高先生鑒寶敬請從速。

報道一出來,高峰成了天橋居民的焦點人物。一大早就有人用被子裹了磁器去鑒定,居然高氏收藏鑒定所的桌子前麵還排起了隊。

我們出去看熱鬧,發現不光桌子前麵人頭躥動,桌子後麵牆上還多了兩塊匾,一塊寫“天生慧眼徒手知斤兩”,一塊寫“物盡其用開口論短長”,匾的落款一個是紅橋海鮮市場,一個是北京動物園熊貓館。

高先生換了付金絲眼鏡,手戴白手套,一件件鑒定百姓家的收藏品,旁邊還臨時雇了張蕾和司馬保安當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