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挖的差不多了,要管國家早管了。
說著說著,車已經進了河北,師傅突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問那裏能不能刷卡。董陸大驚,說第三點就是切忌刷卡。這種買賣從來都是當場一手交錢一手拿貨,沒聽說買明器用POS機的,公安局正愁沒證據抓盜墓賊呢。師傅翻遍了全身,發現一塊現錢也沒有,抱怨都是換衣服鬧的,其實他那花襯衣裏也沒現錢,隻有便條紙和簽字筆,方便隨時給人打白條,月底債主們再拿著欠條去師娘那兌現,好在師傅的信用額度很高,一張白條雖然是五十塊封頂,但卻沒有條數限製,去趟京深買螃蟹,開出十張白條也就夠了。不過出了北京,又沒到天津,恐怕師傅的白條起不了作用。
我跟董陸湊了湊,剛夠三千塊。三千塊買螃蟹不少,買古董可就捉襟見肘。董陸見師傅情緒低落,勸他說,真要見到好東西,大不了咱把QQ賣了套現,這車怎麼也得值個萬八千的,回來你再還給小欒就是。
師傅心情開朗了,我恨得直咬牙,董大嘴聽見我咬牙的咯吱聲,還以為是車的變速箱有異響,馬上囑咐我,呆會賣車時最好給買主放段相聲聽,別讓人發現了這車的毛病。
我心說,回頭非得找個機會,把董陸甩掉,既然他對不起QQ,那我隻好替QQ討回公道。
正想著,車已經七拐八拐進了一個鎮子,已經午夜時分,這小街上倒是燈火通明,十分熱鬧,賣古董的攤位也有十幾家,其餘的都是買餛飩、烤串和盜版盤的。
下了車,董陸告誡師傅要少問多看,別讓人看出自己是棒錘來。
師傅對於自己不懂的業務從來都很虛心,在賣盤的攤前仔細觀察了半天,拿不定主意是買飯島愛還是福原愛。
我拉了拉師傅,提醒他現錢有限,要用在正事上。
師傅教育我,看片的喜悅和收藏的滿足在精神層麵上沒有本質的區別。
我說煙花雖好,卻是一笑而過,青花雖貴,還可以時常愛撫。
我們三人一路淘寶看下來,青花瓷器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倒是不少,可卻沒有一件能打動了師傅。
董陸詢問他到底是哪裏看不上眼。
師傅稱顏色太暗,圖案也很模糊。
我提醒師傅看東西時要把墨鏡摘下來。
走到街角,師傅被一個攤上的三件套青花碗吸引住了,蹲在那裏極認真的看。
攤主很熱情,表示既然是郭班主喜歡,會開個實價給他。
班主見被人認出來了很高興,詢問攤主可是綱絲。
攤主說雖算不上綱絲,但當年也與班主是同道中人。
我心說莫非此人也唱過綁子。
攤主繼而回想當初倒賣BP機時的美好時光。
師傅讓他打住,問他這三碗一套要多少錢。
攤主說這水盆是康熙的,這碗是乾隆的,這茶盞是鹹豐的。這三件東西反映了清朝青花瓷的優良工藝,非三萬塊決不出手。
我懷疑QQ要不屬於我了。
董陸正打算在道邊拔根草給QQ插上,卻被師傅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師傅坦言,既然這三個青花瓷不是套裝,也就不必打包買,隻這康熙水盆和乾隆碗要多少錢。
攤主想了想,報出了兩萬四。
班主又把水盆和碗看了看,提出這兩件東西多少都有點殘,不如把零頭抹了,便宜四千。
攤主看了看天都快亮了,無論如何也得做成這筆買賣,不然十塊錢的攤費就白交了,因此狠了狠心,就再優惠你四千,這兩件東西歸你了。
師傅大喜,一把抓起鹹豐茶盞,讓我拿兩千塊錢給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