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受降“接收”與侍從室要員(3 / 3)

1938年底長沙大火以後,張治中由湖南省主席的位置,被調任侍從室一處主任。張治中,字文白,安徽巢縣人,保定軍官學校畢業,曾任黃埔軍校教授部主任。北伐戰爭結束後,軍校遷南京,正式稱為中央軍官學校,張治中擔任教育長十年,在軍事教育上一直是蔣介石的得力助手之一。抗日戰爭爆發後,任國民政府第五軍軍長、率軍參加上海淞滬會戰。戰役結束後出任湖南省政府主席。1939年進侍從室,任第一處主任。張治中為人熱情,易於接近人,辦事能力強,說話靈活婉轉,也很勤奮;他和各戰區長官通長途電話時,說話詼諧風趣。他在蔣介石麵前從不說不順耳之言,他的意見大都能叫蔣樂於接受。張治中喜穿中裝,夏天會客時,常穿一身綢褂褲,頗有一點中國古代儒將風度。後來,他調任國民政府三廳政治部部長,和中共打交道都是由他出麵。三青團成立時,他任中央團部書記長,部隊和青年軍的政治工作又都由他掌握。盛世才垮台後,張治中又被調到新疆主政,並受到侍從室的監視,直到1947年才結束。

張治中治軍和約束部下很嚴。蔣介石兼理四川省主席時,蔣介石、宋美齡住軍校校本部,張治中(侍從室第一處主任)和陳布雷(侍從室第二處主任)住軍校教育長陳繼承公館內辦公。張治中的一位隨從副官王建成,身材魁梧,精明強悍,經常酗酒,而且好酒後打架,張治中說他多少次,就是說後還犯,怎麼也改不了。有一晚上,王建成醉酒後,把陳布雷的隨從陳玉山給暴打了一頓。第二天一上班,陳玉山就向張治中哭訴挨打的事情。張治中聽後,氣憤至極,立即把王建成叫來,問:“你為什麼打人?”王建成當時還想辯解。張治中嚴詞質問:“你是否打過人?”“不許講原因,我隻問你是否打過?”王建成隻得說:“打過。”張治中二話沒說,立即按鈴把勤務兵叫進來,讓衛隊長立即把王建成送去禁閉一星期。從此以後,王建成再也不敢酗酒鬧事。

抗戰勝利後,他一直為國共和談事業奔走,一時與邵力子齊名,一為“和平老人”,一為“和平將軍”。也許是從黃埔軍校時同中國共產黨就有淵源,1949年4月北平和平談判後,張治中棄蔣走向新生。

侍從室一處出任賀耀組(1889—1961),湖南寧鄉人,原名叫賀耀組,字貴嚴。長大以後,他逐漸覺得這個名字既含有榮宗耀祖的意思,嫌既封建又太陳舊俗氣。於是他把改“祖”字為“組”,又改別號“嚴”字為“岩”。賀耀組早年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1916年回國後在唐生智湘軍任職,1923年升任湘軍第1師師長,1926年升任湘軍前敵總指揮兼湘西防務司令。1926年7月隨唐生智投靠廣東國民政府,任國民革命軍獨立第2師師長,參加了北伐戰爭。1927年春任第40軍軍長、江蘇省政務委員會委員,旋任京滬衛戍司令。1928年春任國民革命軍第1集團軍第3縱隊總指揮,之後又任第3軍團總指揮兼第40軍軍長。1928年5月,因第二次北伐中濟南慘案事被撤職,後寓居上海。1928年秋後任中央政治會議委員、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訓練總監部副監。1929年春出任湖南省政府委員兼建設廳長,稍後又回南京暫代國民政府參軍處參軍長。1930年後,先後任徐州行營主任、甘寧青宣慰使兼甘肅省政府委員、國民革命軍參謀本部第2廳廳長。1934年冬調任中國駐土耳其公使。賀在土耳其出任大使期間,進退舉止有序有禮,儀態大方,邦交往還有節有度,從未有失禮之處,深受土耳其和其他友好國家使節的稱讚。賀耀組在任大使期間,被國內授予陸軍中將軍銜,當選為國民黨中央監察委員。賀耀組的夫人倪斐君,容貌端麗,性格活潑,隨行外交活動,在外交界頗著聲名,為人所稱道。賀耀組回國後,1937年接朱紹良任蘭州行營主任,代理甘肅省政府主席,兼任甘肅省防空司令部司令,1938年春加上將銜,任甘肅省主席。主政蘭州時,中共代表謝覺哉是賀耀組的湖南老鄉,謝老的才華深為賀耀組所欽敬。又趕上國共合作時期,兩家便時常過從。時間一長,賀耀組夫婦受到謝覺哉的影響,思想逐漸追求進步。賀夫人倪斐君在蘭州積極參與抗日救亡活動,而且很有成效。在這裏,倪斐君秘密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1938年秋賀耀組調任軍事委員會辦公廳主任兼調查統計局局長。1939年底奉派任駐蘇聯特使。在蘇聯期間,倪斐君在增進中蘇邦交上,活動頻繁,出力甚多,並促使賀耀組對中共的政策和立場有所認識和改變。

1940年秋,賀耀組奉命回國,接替張治中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一處主任,並兼國民政府行政院經濟委員會秘書長和國家總動員會議常委兼秘書長。蔣介石對待官員,堅持“學非黃埔、省非浙江”。因為賀耀組是湖南人,屬於非嫡係,所以蔣介石對賀耀組,不遠不近,客客氣氣,一般是直呼“賀主任”。賀任侍一處主任期間,頭上總是戴著土耳其帽,戴一副黑粗邊眼鏡,蓄著濃密的短須,不著軍服,總是穿軍便服或中山裝;為人處事既非常謹慎、不苟言笑,具體做事都很爽快,從不拖泥帶水,對蔣介石很是唯唯聽命。這一點又得到蔣介石的賞識。賀耀組與陳誠一直是死對頭,不論在任何場合,隻要他兩人見麵,立刻就頂撞吵架。1941年春,有一天蔣介石午睡後起來後,立即閱讀文件,批了兩份報告,隨後交給侍從室第一處主任賀耀組。賀耀組接過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蔣介石把報告批錯了。這兩份報告,一份是請示懲辦一個作戰失誤軍官的報告,另一份是侍從室一個工作人員請批結婚假期的報告。兩份報告放在一起送上去。蔣介石中午剛睡完覺,頭腦還沒清醒過來,就大筆一揮,在請批婚假的報告上,批了個“立即槍斃”四個大字;而在請示懲處的意見上,卻批了“準假一周”四個大字。那時,正是皖南事變之後,中國共產黨的強烈反擊,把蔣介石的心搞得很懊惱,午睡也沒有睡好,醒來後心神恍惚,把呈件批錯了。這樣顛倒的批件,賀耀組仔細地端詳了兩遍才相信批錯了。賀耀組深知蔣介石的性格,幹什麼不容置辯,不能再送上去讓蔣改批。於是,賀耀組就大膽地自作主張,在原件上用白紙貼補改正,加蓋自己的私章,拿給書記另行繕正;又親自簽名蓋章發下文件,才避免了這一顛倒批示的錯誤。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