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躺進浴缸裏,水還是早上那些。
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隻是死的方式不同罷了。自殺、病死、自然死、安樂死都是死,有什麼不同嗎。
陸六拿起刀片割向自己頸部的動脈,噴湧出大量深紅的鮮血...
嘻嘻~要死了嗎?
終於要結束了。
愚蠢的人才會自殘,陸六就是這樣的人。他記憶衰弱到一直記不清宋哲的名字,隻隱約記得三個字:那個人。
☆、《瘋子眼》
三月三日,我和一些同一起的護士到這家處於森山老林的偏僻病院裏做實習。在我以往的印象中,精神科病院一直都是陰深深,異常詭異的,明明隻是在一間普通的醫學院讀書的護士學生。畢業後居然和一堆從未見過的人調到這家連名字都怪裏怪氣的醫院實習——四個字,醫院名是四個字。卻怎麼也記不下來,幾分鍾後像是記憶被清除一樣,一片空白。
“實習生!認真點!”尖利刺耳的聲音,像是尖銳的指甲劃在黑板上所發出的噪音一樣。仿佛在用力的扯著我的耳朵。
“不要認為在城市裏,你是大小姐,現在你們的工作是要照顧病患!你們必須做好一切!”這個領頭的護士長,高高的個子,戴著一副奇怪的,像是蝴蝶翅膀上的斑點。
“懂嗎?李藍瑩護士。”
對於護士長以一副清高的樣子指名道姓,我很不爽。環視了下其他人,都不是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為什麼隻叫我?老三八。埋頭不理會。
“懂嗎?李藍瑩小姐,別忘了你隻是個實習生。”
真是個眼裏瞧不起人的臭三八!
“懂了...護士長。”
“那就好,請記住你隻是個實習護士。”高傲的揚起她的下巴,製服下是一雙女孩們喜歡的恨天高型的尖頭高跟鞋。貌似老三八右腳的高跟鞋故意削掉了一點,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痔瘡嗎?!
原以為,老三八走後,氣氛會稍微活躍一點,結果那些和我差不多年齡大小的女生倒是像提線木偶,不僅死氣沉沉,還都有一個強大的技能!——保持一個動作,很久都不會累。
既然如此,每天必做的任務,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去做了——找不到伴。由我負責照顧的是一名被人稱作瘋子眼的女人,經常在其他護士嘴裏聽見,說瘋子眼有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
嗬,在這個信服科學的社會,這種盲目虛假的能力,居然有人信?真可笑。
早上八點需要去叫瘋子眼起床,在瘋子眼失控時打上一針鎮定劑。有時還得給她接屎接尿,擦屁股料理一些常人不願意做的事情。喂飯喂藥是最基本的。每個病房裏都有監控器,也許是用來監督護士和觀察病患情況的吧。聽其他護士前輩說,重症病房值班的護士,每天晚上都必須在病房門口坐到天亮,一分鍾也不能離開,以防發生意外。為此,病房裏的窗戶很小個,也不是完全用玻璃做遮擋物,那是防止病患重情加重,用重物擊破玻璃,跳樓逃跑或自殺。
七月十五日,這樣繁瑣的生活,大約度過了幾個月的時間。醫院叫什麼名字,我依舊不知道。室友們依舊死氣沉沉個不像人樣,而瘋子眼,我越發覺得她病情可能加重了。每當早晨進入病房時,就會被她撂倒在地死死卡住脖子,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句模糊不清的話:“哈哈哈....哈哈哈!你走不了的...你們都...”被用力卡住脖子,使我呼吸困難,耳朵產生了耳鳴。
我伸手摸索著離我最近的有什麼東西可以反擊,失敗告終。原以為就要死在這裏,卻在推開瘋子眼時,摸到她夾在寬鬆褲頭中的玻璃杯。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猛地續起力氣,砸像她的頭部。玻璃杯碎掉的口劃破了她的臉,正在緩慢的流出不少惡心的血,滴在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