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光一點一點灑落下來,沈卻擦去眼角最後的一點濕潤。
她朝著窗口映出的身影跪下,拜了三拜,輕聲說:“先生,阿卻走了。”
竹林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戚玨畫了一夜的筆終於停了下來,畫卷上是沈卻小時候趴在他懷裏用兩隻小手擺出各種活靈活現的小動物。她仰著小臉,問:“先生,先生!你猜這是幾根手指頭?”
戚玨準確地擒住她的手腕,然後敲敲她的額頭,說:“小阿卻長大了,居然欺負我是個瞎子。”
沈卻就一臉認真地說:“先生,以後我做你的眼睛。”
戚玨猛地站起推開窗戶,沈卻寂寥的背影已經越走越遠。戚玨靜靜地望著她走遠,直到視線裏她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手中的筆落下來,染髒了他純白的衣袍。
戚玨扶著桌角緩緩跪下,鮮血從他嘴角一滴一滴流下來。
沈卻臨上花轎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掀開紅蓋頭回頭,四處尋覓。
媒婆急忙催:“新娘子呦,快把紅蓋頭放下來,不吉利!”
沈卻仿若沒有聽見,她茫然四顧,終於在遠遠的角落看見戚玨一身純白的身影。
她展顏而笑,傾城之容驚了諸人的眼。
那一刻,沈卻忽然就心安了。
即使嫁的不是你,今日能夠見你,此生足矣。
洞房花燭夜,沈卻靜靜坐在大紅的喜床上,她手裏握著一把匕首,她反反複複摩挲著柄處的沉蕭暗紋。這是她小時候戚玨給她的匕首,讓她防身之用。
就算是死,她也要用他的匕首了卻自己的生命。
劉元誌推門進來,站在門口,說:“我此生隻愛你姐姐一人。”
沈卻沉默。
劉元誌又說:“沉蕭君將蕭家產業一分為二,一半留給你,一半給了我。他囑我辟一處僻靜的院子給你。護你一生無憂。”
刻著沉蕭暗紋的匕首和她的淚一起落了地。
沈卻守著一個小院子生活,日子漫長安靜。
直到有一天囡雪急忙推門衝進來,哭著喊:“姑娘,快逃命吧!大戚滅國了!”
“哦,”沈卻隨口應了一聲,繼續繡著帕子上的喜鵲。
“姑娘!您別這樣!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囡雪咬了咬牙,扔了她手裏的帕子,拉著她往外跑。
沈休一直惦記著沈卻,馬車就停在外麵等著她。
見囡雪將沈卻從宅中拉出來,他急忙跳下馬車。
“阿卻,快走!”沈休大喊。
“曉得了。”沈卻提著裙擺往前去。
巷口忽然出現大量敵國的追兵,手中舉著刀劍。
“沈休!快上來!”蘇陵菡蒼白了臉,死死抓著馬車的門。
長劍刺來的時候,沈卻一下子撲到沈休的身上,為他擋了劍。
“阿卻!”沈休撕心裂肺地喊。
沈卻去推沈休的手,“哥,快走!”
“不!”沈休紅著眼睛抓著沈卻的手死死不放。
“想想嫂子,想想小書香!”鮮血從沈卻的嘴角流下來,她奮力掰開沈休的手。
“哥,我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黎明的光一點一點灑落下來,沈卻擦去眼角最後的一點濕潤。
她朝著窗口映出的身影跪下,拜了三拜,輕聲說:“先生,阿卻走了。”
竹林靜悄悄的,沒有聲息。
戚玨畫了一夜的筆終於停了下來,畫卷上是沈卻小時候趴在他懷裏用兩隻小手擺出各種活靈活現的小動物。她仰著小臉,問:“先生,先生!你猜這是幾根手指頭?”
戚玨準確地擒住她的手腕,然後敲敲她的額頭,說:“小阿卻長大了,居然欺負我是個瞎子。”
沈卻就一臉認真地說:“先生,以後我做你的眼睛。”
戚玨猛地站起推開窗戶,沈卻寂寥的背影已經越走越遠。戚玨靜靜地望著她走遠,直到視線裏她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手中的筆落下來,染髒了他純白的衣袍。
戚玨扶著桌角緩緩跪下,鮮血從他嘴角一滴一滴流下來。
沈卻臨上花轎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掀開紅蓋頭回頭,四處尋覓。
媒婆急忙催:“新娘子呦,快把紅蓋頭放下來,不吉利!”
沈卻仿若沒有聽見,她茫然四顧,終於在遠遠的角落看見戚玨一身純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