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沈元蘭,薛嫻真好不容易消停的火氣又重新燃了起來,她將茶杯重重打上桌麵上,怒道:”少跟我提那個不孝女!”
吳嬤嬤被她失控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道:”夫人小心點!萬一砸碎了,割傷手就不好了!”
“還不是被那個孽女氣出來的!”薛嫻真握了握手上的茶杯,壓製著想將它摔個粉碎的衝動。
吳嬤嬤見狀,急忙桌上易碎的瓷器都掃到一旁,連聲勸道:”老奴不知道四小姐犯了什麼錯,但事情可以慢慢解決,夫人絕不能因此氣壞身子阿。”
知道吳嬤嬤是擔心自己的身子,薛嫻真原本憤怒的情緒有些緩和了,起碼不像之前那般怒火攻心,薛嫻真放開手中的茶杯,注意到手掌附近被捏得通紅,她不禁歎了一口氣。
“夫人?”吳嬤嬤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另一手不動聲色地將茶杯拿走。
薛嫻真沒有阻止她,反而是無奈歎道:”吳嬤嬤,妳覺得我對蘭兒如何?”
被薛嫻真毫無頭緒地一問,吳嬤嬤疑惑地皺眉道:”自然是好,夫人不是還讓四小姐入了族譜,和二小姐平起平坐,外頭的人都說夫人是賢淑大體呢。”
薛嫻真聽完卻沒有露出笑容,美麗的臉龐反而越發蒼白和哀傷了起來。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自言自語道:”雖說不是從自個肚子裏出來,但一直以來我也讓她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就像蓉兒那樣,最後在幫她找一個好人家,難道不好嗎?”
吳嬤嬤看情況不對,不禁眯起眼,疑道:”難不成四小姐對夫人有什麼怨言?”
薛嫻真有氣無力地抬她一眼,道:”怨言?她從未將我放在心上,何有怨言?現在的她已經完全被仇恨給蒙蔽了,嬤嬤知道嗎?前幾日顧府的事情就是她搞出來的。”
吳嬤嬤一聽,大驚失色,嘴都快闔不攏了,”什麼!這怎麼可能?”
薛嫻真無奈歎了口氣,道”其實之前呂姨娘的事我就有點懷疑,深入在查,果然不隻這幾件,嬤嬤還記得秋嬤嬤嗎?”
“她不是早被趕出去了?難道……”吳嬤嬤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薛嫻真麵色一凝;沉聲道”還有先前從沈茉芊那趕出去的三個ㄚ環,其中兩個被賣出去後就音信全無,另一個叫茯苓的,原本也是幾天沒消息,後來打聽到不知怎麼竟落水溺死了,我想,這都和咱們的四小姐脫不了關係。”
吳嬤嬤猛然闔上了嘴,腦海中閃過沈元蘭天真無邪的麵孔,一股寒意慢慢侵蝕了上來,將記憶裏那張稚嫩的麵容慢慢蛀出一個個又黑又深的骷髏來,吳嬤嬤麵色慘白的盯著薛嫻真,等待她下一句話。
“剛才,我便是去當麵和她對質,她倒也幹脆,全部都認了,說是要為潘姨娘報仇,還拿出皇後來威脅我,哼,嬤嬤不是說我對她盡心盡力嗎?怎麼原來我養出的是一個那麼自私狠毒的好女兒?”沈元蘭的話猶言在耳,薛嫻真冷哼一聲。
“皇後?怎麼扯到皇後了?”吳嬤嬤被接二連三的內幕砸得是措手不及。
薛嫻真撇撇嘴道:”她和皇後早勾上了,不然妳以為一個及笄未到的嬌小姐是怎麼幹出這些好事的?”
她沒去看吳嬤嬤震驚的表情,隻是自個歎道:”唉,沒想到我養女千日,竟還是被外人鑽了空隙,連蘭兒一個小姑娘也要利用,看來,皇後這是吃定相府了。”
“那……那該如何是好阿?夫人。”吳嬤嬤回過神來,立刻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薛嫻真狀似苦惱的按了按眉頭道:”老夫人已經不中用了,沈茉芊那還有吳貴妃在搞鬼,老爺年紀也不小了,目前看是根本沒心思摻合去,這樣看來,我自己也說不準相府的未來……”
吳嬤嬤看薛嫻真煩惱的模樣,心裏是又急又疼,突然她靈光一閃,眼睛一亮,道:”夫人何不請示國公爺的意見?”
“父親……!?”薛嫻真驚訝的睜大眼,顯然是完全沒考慮過娘家。
吳嬤嬤興奮的點著頭,細紋密布的眉眼間早已沒了以往的沉穩,她高興道:”是阿,夫人可別忘了,國公爺對老爺一直有莫大的恩惠,所以,若是夫人是站在國公爺的立場,老爺不但不能反對,還可能得傾力相助呢。”
想起薛家,薛嫻真頓時是憂喜參半,喜的是如今薛府還是她最強大有力的靠山,憂的是擔心薛府會像前世一樣被自己拖累。她還清清楚楚記得,前世的那瓶絕命毒藥正是由薛家的人偷偷送過來的,為得是讓薛府不再被她和沈元蓉連累,也讓自己還能保有最後的尊嚴,相府夫人的名號。
細碎的記憶零零星星的紮得腦袋微微發疼,薛嫻真不敢去想,便對吳嬤嬤敷衍道:”嬤嬤說得不錯,過幾日我就給薛家稍一封信,不過父親那可能也不好有什麼決定,總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現在相府可是皇後和貴妃的戰場,萬一不小心扯進去可真是有苦說不出了。”
吳嬤嬤何嚐看不出薛嫻真的敷衍,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瞧見薛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