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決定在心中悄然形成。
第七章 姨娘庶子
離開了正房,沈茉芊三人準備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隻聽後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三妹妹!三妹妹!」
「二小姐,等等奴婢啊…」
一轉頭就見沈元蓉提著裙擺從後頭趕了上來,她的兩個ㄚ環圓葉和青蓮也忙在她身後追趕,一旁的芍藥連忙拉著木樨向沈元蓉行了禮,沈元蓉看也不看她們便徑行拉過沈茉芊的手。
「三妹妹要去看老夫人?剛剛大姊姊也過去那了,我們一塊走吧!」語氣直接不給沈茉芊拒絕的機會。
一路上沈元蓉都親熱的挽著沈茉芊的手,嘰嘰喳喳的,話匣子從沒關過,好似一對感情融洽的姊妹。
麵對她熱絡的攀談,沈茉芊也帶著親切的微笑響應,然而心裏卻是一片冰冷的不屑,前世,初來相府的她也被沈元蓉這樣的熱情打動,沒想到這位嫡姐可是人前一套姐妹情深,人後則對她處處淋辱。
若說她對薛嫻真是憎恨,那對這位嫡姐則是厭惡,這一對母女啊,一個害死了她母親,還親手活活將自己棒殺;一個糟蹋自己的尊嚴,把自己當作仆婢般欺壓。
她記得,有一次沈元蓉在大荷池旁玩著蹴鞠,一個不小心球掉進池子裏,那時正值嚴冬,湖上還結著薄冰,沒有一個ㄚ環敢下去拿,沈元蓉便叫ㄚ環到荷香院那請她出來,她一到,就見沈元蓉一臉不耐煩要她下去撿球。
沈茉芊雖然在平日上對這位嫡姐百番容忍,但看那結著冰還冒著寒氣的湖麵,自是不肯,從未被拒絕的沈元蓉覺得很沒麵子,竟當著ㄚ環的麵把她推下湖裏。
最後,球撿到了,沈茉芊也狠狠病了一個月,甚至傷到了身底,每到冬天就寒傷複發,痛得她是死去活來,而她得到的隻有大夫人一句話:
「姊妹要互相體諒,千萬不可為了小事而傷感情。」薛嫻真是在警告她,別為了這件「小事」壞了嫡姐的名聲,所以她隻能忍,一直忍,忍到最後命也沒了。
心裏越是冰冷,沈茉芊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燦爛,沈元蓉以為沈茉芊聽得入神,心下得意,便急忙想了另一件趣事,「三妹妹可知今日潘姨娘為何被責罰嗎?」
「妹妹回來日子淺,對一些規矩不是很清楚,還望姊姊指點。」沈茉芊低著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大大滿足了沈元蓉作為姊姊的信心,她覺得自己和這位三妹妹很是投緣。
雖然沈元蓉兄妹眾多,可是她的親弟沈毅竹和沈元英一樣老愛端著小大人的姿態,不但玩不開還會被反過來說教。而二弟沈守華身體不好,總是臥病在床上,薛嫻真更不準沈元蓉去打擾他,至於最小的沈元蘭心智未開,和她說什麼她都是嗬嗬傻笑,找不到一個貼心的玩伴,沈元蓉在相府的日子過得相當枯燥,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三妹妹,年齡和她相近,性格也溫順宜人,讓沈元蓉彷佛在茫茫沙漠裏看到了一池活水,心中長久而來的鬱悶終於一掃而空。
「三妹妹也知道二弟弟的身體不好,光是這幾個月來,二弟弟就大病小病不斷,近日好不容易病情好轉,李姨娘便和母親商量讓二弟弟重返學堂一事,誰知今早二弟弟突然病情加重,安排的事被這一病攪亂,李姨娘今早便是來向母親告罪的……」沈元蓉語氣未完,故作停頓。
沈茉芊自然清楚這位小姐的性子,連忙裝著一臉急切,問道:「那後來呢?潘姨娘可是做了什麼冒犯的事?」
沈元蓉對她的反應很是滿意,便道:「也不是什麼冒犯,隻是諷刺了李姨娘幾句,那潘姨娘老愛作這種無聊事,隻是這回她倒是說得有些過份,說什麼二弟弟是不是不想讀書,故意裝病,還暗指二弟弟仗著爹爹的寵愛恃寵而驕之類,李姨娘氣到都哭了………」
沈元蓉說著,語氣也流露出同情,但隨後搖了搖頭似乎很不滿道:「雖說是潘姨娘有錯在前,可是李姨娘這一跪可真是連累了母親,今日老夫人定要拿這個責罵母親了。」
「李姨娘是護子心切啊………」沈茉芊有些感歎,李姨娘向來安分守己,今日一事絕不是要打薛嫻真的麵子,而是人多嘴雜,在場的ㄚ環那麼多,萬一潘姨娘的話傳了出去,對沈守華或多或少都是一種傷害,病重纏身還要招人誹議,沈守華一個孩子怎忍受得了?李姨娘隻是想保護沈守華才出此下策。
隻是前世沈守華到底還是死了,沒過幾個月李姨娘也抑鬱而終,老夫人和沈堯柏為了這事傷心欲絕地好些年,沈堯柏甚至不等老夫人要求就將李姨娘抬為貴妾。
可惜了這對母子,如果這世能護住他們的話,或許能為自己增加和薛嫻真對抗的籌碼……….
心裏那萌芽的主意越發堅定,沈茉芊思罷嘴角一勾,又熱切的問了沈元蓉好些事,原本講得嘴幹舌燥的沈元蓉,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那麼好的聽眾,熱心快腸的她嘴又嘰嘰喳喳了起來。
另一邊,薛嫻真暫時壓下心裏的不快,讓ㄚ環準備好些藥材,無奈地前往李姨娘的院子,李姨娘見是薛嫻真來了,連忙吩咐ㄚ環端茶遞水,薛嫻真見她眼眶還泛著紅,想必剛又是哭過,便柔聲慰問:「二少爺現在可好?大夫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