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畜生像個人(2 / 3)

刁強聽著娘的話,拉了拉臉,對大黑更惱火了,暗想著非得活刨大黑不可。

下手的機會在幾天後來了。

這天中午,小寶雙手扶著大黑學走路,突然跌倒了。其實小寶穿著棉襖,也沒摔著,還笑咧著嘴,想爬起來,卻爬不起來。大黑在一旁急了,就叼著他的棉襖袖子往上扯。這當口兒,刁強夫婦倆回家,見狀故意大叫:“天哪,這殺千刀的狗咬我寶寶!”大黑嚇得一鬆口,剛歪站起的小寶又摔倒了,“哇”的一聲哭起來。

此時,荷嬸正在廚房裏,聽見哭聲,忙跑進房。“蛤蟆女”從地上抱起刁小寶,憤憤地說:“娘,這畜生咬小寶啊!”

荷嬸驚慌地看著啼哭的小寶,見他衣袖上真有狗牙印,額角上還摔出一個小青包,忙用手揉著小寶的額頭。

“蛤蟆女”嚷開了,說:“娘,叫你來照料孩子,卻帶一條害人的狗來!”刁強也附和著說:“娘,往後你就跟我們住在一起,咱們也是城裏人了,你看城裏人誰養一條土狗?”

大黑顯得委屈又驚惶,悄悄跑到陽台上蹲著,喉嚨裏發出“嗚嗚”的哀號聲。刁強拿了一個蛇皮袋子,對荷嬸說:“娘,你把狗裝進袋子裏吧。”

荷嬸雙手顫抖地接過袋子,慢慢走到陽台上,久久地看著大黑,哽咽著說:“畜生啊,你早……死早投胎,來生變個人……”荷嬸流著淚,把袋子往大黑頭上套。

大黑看著流淚的荷嬸,一動不動,讓荷嬸套住了頭,很快又把上半身套進去。荷嬸突然停下了,耳邊回響著刁強爹生前的一句話:“這畜生像個人。”

刁強怕他娘反悔,趕過來,猛地把袋口往上一提,大黑倒栽蔥似的倒立在袋子裏。刁強紮緊袋口,丟在地上,然後拎起鐵錘,瞄準袋子裏的狗頭猛地砸去。當錘子下去時,蛇皮袋子突然旋轉起來,錘子“嗵”的砸在狗屁股上。刁強一連砸了幾錘,真是出鬼了,錘錘砸在狗屁股上。

大黑在袋子裏“汪汪”慘叫著。

荷嬸隻覺得大黑的叫聲撕著她的心肺,突然暈倒在地。刁強兩口子慌神了,趕緊鬆了袋子,手忙腳亂地把荷嬸送到了醫院。一檢查,沒大事,就是有高血壓,這受了刺激,一口氣沒有上來。醫生說要保持病人的心態平和,不能受刺激。

一個星期過去,荷嬸出院了,回到家就把大黑摟在懷中,說:“我和大黑回家……”

“回家?”刁強說,“娘,你不在城裏帶孫子?”

“我把孫子和大黑都帶回村上,你在城裏做你的生意,我不管了……”荷嬸回房,抱起小寶,往門外走。瞧她那副樣子,十頭黃牛也拉不回。

刁強一時沒轍了,下半年,活狗肉生意太好了,暫時隻得讓娘把刁小寶帶回家照料了。可“蛤蟆女”擔心小寶帶回鄉下,要是有個三病兩災,如何是好?荷嬸說:“你放心,我會常常叫大黑來城裏,給你們報信,你要是想要你娘的命,就動大黑試試……”

3.大黑脫險

荷嬸抱著孫子,帶著大黑回靠山屯去了。

一天早上刁強和老婆打開房門,突然看見大黑立在門前,嘴裏吐出霧一樣的熱氣。刁強看了它一眼,突然叫道:“呀,尾巴怎麼是光的呢?”原來荷嬸臨走前和刁強兩口子約定:大黑來報信,如果尾巴上係著紅繡球,意味著刁小寶一切平安;如果刁小寶有點小毛病,就在狗尾巴上係個花繡球。這一個月過去了,大黑來過好幾次,每次都是掛著紅繡球,兩口子就知道小寶好著呢。“蛤蟆女”說:“是不是大黑把繡球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