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小樣。
他正打算起床去把季歸然從犄角旮旯裏揪出來,結果剛坐直上半身,頸後又傳來一陣劇痛,跟頭疼結合在一起的衝擊力,簡直不要太猛烈,他嗷地一聲就出口了:“哎喲我的脖子……嘶……要斷了要斷了……”
“睡落枕了嗎這是……”他摸著後頸嘀咕著,心中直念今天兆頭真不好,剛講兩腿放下床沿向屋內看去,就看見離床不遠的地方,季歸然正背對著他坐在桌邊。大白天見鬼的強烈的視覺衝擊,嚇得他又把腿縮了回去:“……哎喲我的娘!”
“……”
僵了許久,也不見季歸然有什麼動靜,莫南膽子又大了起來,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盡量不發出腳步聲地一點點移到季歸然身邊,定睛一看,季歸然正用手背撐著頭,閉著雙眼,呼吸均勻,額頭側邊的黑發微微貼著臉龐垂下,對莫南靠近的動作也沒有什麼反應,看上去應該是睡著了。
一邊的莫南帶著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哇……這都能睡著,在下佩服。
當然他也隻是敢看著季歸然而已,就算很想嘴上誇他幾句,但不會真的說出來,擾人清夢還要遭白眼呢,擾鬼清夢還要不要命了?
他的目光從季歸然的睡顏上離開,忽然間,落在了他的脖頸處,有幾處紅紅的不明痕跡在皮膚上尤為明顯。
這是什麼?痱子嗎?莫南好奇地多看了幾眼,奈何離得有些遠,看的不甚清楚,他不由自主地湊近了不少,注意力全放在那些紅印上,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都快貼上去了,呼吸也都全數噴在那塊皮膚上。
莫南的腦子很快就轉動起來,雖說他這人未曾沾過風月之事,但也有所耳聞,某種方麵的事情,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這些印子他一看就是咬出來的,心中不免產生了幾分鄙夷。季歸然啊季歸然,裝的一副心地清淨,一點欲望都沒有的樣子,實際上,醉後還不是一樣出去酒後亂性。
他收回視線,沒有掩飾自己不屑的神色,又向季歸然的臉看去,甚至還想呸幾口表示看不起他,沒想到,剛一望過去就對上季歸然的眼,不知何時睜開的那墨綠眸子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娘叻!!”差點嚇掉半條命的莫南忙蹬蹬後退了幾大步,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他心想短短醒來的時間內驚嚇這麼多次,今天定不是個好日子。
“……”莫南收了收慌亂的神情,強行鎮定下來,衝著季歸然就是喊,“你醒來能不能吱個聲啊?!都要被你嚇死了!”
“那你怎麼還沒死?”季歸然淡淡道。
“我……那是小爺我根、根骨不凡,壽比南山,才沒被你禍害至死!”
“哦,那再禍害禍害又有何妨?”
“你……”莫南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若不是打不過季歸然,早衝上去揍了,奈何他清楚兩人實力懸殊,拚力氣……那是以卵擊石。他隻好道:“……你說你能不能大清早就積點口德啊季歸然?”
“不能。”季歸然不屑地斜了他一眼,然後起身走向床邊,“醒了是吧?走開,讓我再睡一會。”
莫南瞧著季歸然臉上掩飾不住的困意,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懷好意地笑了,忙不迭湊到他耳邊來了一句:“喲季公子……體力不行啊,春宵一晚就受不住了?”
感受到旁邊那人身子一僵,莫南還以為自己說中了,變本加厲地咧著嘴笑道:“欸欸,別不好意思啊,我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從某種方麵我還是很體諒人的相信我~”
“……你給我閉嘴。”季歸然黑著臉警告道。
莫南看他有發怒的征兆,心裏略微有些害怕,但嘲諷的話怎麼會說停就停,停下來他就不是莫南了,於是他繼續笑嘻嘻著:“幹嘛幹嘛?想反駁啊,當我瞎嗎?我都看見了。”
季歸然眉頭緊鎖,然後把衣襟往上拉了拉,似乎是想將那些痕跡一帶而過。
“你現在遮也沒用,”莫南看著他那掩飾的樣子,感到更好笑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這麼做會與你過夜的姑娘傷心難……恩?你瞪我幹什麼?還是你現在才想解釋說,你脖子上那些東西其實是被狗咬出來的?這借口也太沒……”
“對,被狗咬的。”季歸然直接打斷了他。
“……啊?”沒料到季歸然會應和的如此肯定的莫南一愣,一時半會沒緩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