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靠近,那勁忽然間就遠離了,而且速度很快,他慌了,忙伸手想要扯住它,不料自己身後也有一股勁,將自己狠狠往後拉。
悲傷。
他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它越來越遠,難以抑製的悲傷湧了上來。
悲傷的感覺逐漸強烈起來,從心髒部位彌漫到全身上下,每一處皮膚都被淒愴的情感困住,跟刀割一般,雖沒有痛覺,但很是難受。
莫南此時無比渴望放聲慟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哭出來沒有,總之心中的難受是一點都沒宣泄出去,反而越積越多。
又過了不知多久後,他覺得安靜了下來,無論是身旁的環境,還是自己的內心。蕩起的漣漪逐漸平靜,所有的傷痛都被掩埋了起來,恍如一處幽幽的潭水,深不可測。
他細細感受著心境的變化,寧靜的同時,溢出點點不安和無助。
是誰在哀求自己。
他想做點什麼。
他需要做點什麼。
可是要做什麼。
在哪。
……
之後莫南醒了,映入眼簾的是空曠的天花板,耳邊回蕩著的竟然是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外邊天已大亮,和煦的光線透過窗紙,將房內照的亮堂。
莫南睜開眼後,先是盯著天花板恍惚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之前的事情都是一場噩夢。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跳,調整好狀態,往自己的右邊看去。
床的另一邊空空如也,季歸然的身影已經不見了,隻有床單上麵還留著隱約的痕跡,證明這裏有人躺過。
他起來了嗎?莫南緩緩支起身子,突然感覺到手壓到了什麼東西,移開手一看,是一塊白色的手帕,濕漉漉的,像在水裏浸過一樣,他不免心生納悶這是哪來的東西,又幹過些什麼。
研究不出結果的莫南,決定還是先下床。他一低頭,隻見自己衣冠不整的上身,和被拉扯鬆的腰帶,一驚,昨日臨睡前的事情一樣樣浮現在了腦海裏,他心驚肉跳地回憶著,為自己的行為話語感到無比懊惱。
……還好季歸然最後還是認了慫,他慶幸地想,不然自己清譽就不保了。
他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心裏默念著年少無知惹的禍忘記也罷,然後挪身下床。抬眸隻見床邊的圓桌上,放著一件季歸然的外裳,好像上麵還隱隱沾了些不明物體。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莫南,一屁股坐在桌邊的凳子上,抓過那件季歸然的衣服就端詳起來。
糊在上麵的也不是什麼髒東西,而是幾塊水漬。他的外裳的背麵處濕了一塊,再翻過來一看,正麵胸口部位的那裏的水漬更多,都快沾濕了衣服的整個上半身。
這廝不會是尿床了吧?腦內浮現這麼一個想法的莫南,嚇得趕緊又把它扔回桌麵上。隨後轉念一想,尿床應該不是沾的那幾塊地才對,他猶豫了會,又把那件衣服拾了起來。
喝茶的時候灑上去的?莫南看了看那塊背後的水漬。喝茶要擺成什麼樣的動作才能灑到這裏?他把腦內想象的動作一個個拚湊到季歸然身上,自顧自笑的不能自理。
笑夠了,然後他默默地把這個可能性去掉了。
問題又回來了,這些到底是什麼?
古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光是靠猜想,是得不到真知的。於是莫南小心翼翼地拉過那衣服上沾濕的部分,將鼻子一點點湊近,先是隔了一小段距離,嗅了嗅,發現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又湊近了點,繼續嗅,還是沒什麼味道……
這時,屋子的大門從外被推開,明媚的陽光爭先恐後地照進房間裏來,莫南的眼睛突然間接觸到強烈的光,莫名覺得脹脹的,刺痛的很。他閉著眼緩了緩,才睜開眼向門口看去,隻見季歸然皺著眉頭,一臉匪夷所思地打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