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眠更是一見如故,如果不是鄭亦言與蔚在還在身邊,她想,她們兩個大概早已抓起了彼此的手,然後,互訴衷腸。
所以,當蔚在那個怪人離開,鄭亦言也有些困倦的睡了過去之後,何輕眠便將她的秘密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她。
也許是因為對著陌生人,何輕眠倒也多了幾分坦然。
何輕眠說,鄭亦言是她的青梅竹馬,她喜歡他。
這一點蘇曉茴早已看了出來,她問何輕眠:“喜歡他為什麼不告訴他?”
何輕眠搖搖頭,道:“若我告訴他而他不愛我,那麼我就會永遠失去他,還不如維持現狀,最起碼離他最近的那個人始終是我,或許等我們老了,我們依舊可以以這種關係相處著,然後坐在夕陽下,回憶我們共度的大把時光,說說我們曾經的似水流年。”
說這話時,何輕眠始終看著鄭亦言的睡臉,既甜蜜,又苦澀。
蘇曉茴忍不住歎息,事實上,何輕眠的觀點她是不大同意的,她認為回憶什麼的都是放屁,最實在的幸福隻在當下,什麼一生的朋友,若是愛他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做他的朋友,而且一做便是一輩子?但蘇曉茴還是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她終是不願打破她的美夢。
火車駛入站台,兩對年輕人也就此各奔東西。
本以為她們不過是彼此人生的過客,可當何輕眠出現在宿舍門口時,蘇曉茴認定,她們的相遇該是命中注定。
這一年的秋末,蘇曉茴考上了A大,何輕眠也考上了A大,蘇曉茴住進了女生宿舍329,何輕眠亦是。
這樣的緣分,還用說些什麼嗎?因為之前的巧遇,她們兩人友情迅速升級,幾乎無話不談。
軍訓期間的某一天晚上,蘇曉茴去蔚在那兒蹭完了晚飯,回到宿舍,就看見何輕眠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凳子上默默的流著淚。
蘇曉茴趕緊上前:“輕眠,怎麼了?”
“今天我和他一起回來的時候,有個女孩攔住他,當著我的麵向他告白,看著他略帶歉意的笑,我覺得很難過,”何輕眠啜泣著,隱忍的樣子讓人心疼,“曉茴,我還是不能接受有一天鄭亦言再次成為了別人的鄭亦言,原來,我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麼灑脫。”
蘇曉茴微微歎息,她想,她是該想個辦法來幫幫她的。
於是,幾天之後,何輕眠暈倒在操場上時,蘇曉茴便知道,機會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想讓她幫她,鄭亦言走後不久那個校醫老師便開始拉肚子,一趟一趟的跑著廁所,最後幹脆不回來了。
蘇曉茴心中大喜,看四周沒人,她一溜煙的跑進了校醫室,搖醒了暈過去的何輕眠,然後便用自己的半吊子催眠術讓何輕眠入了夢。
輕眠,如果在夢中經曆過那一番陰差陽錯,你還會害怕告訴他你愛著他的事情嗎?
……
想到這裏,蘇曉茴莞爾,她看向滿臉怒容的蔚在,淡然道:“蔚在,我想我之所以想幫助她,不過是希望將來的某一天,如果我也身陷與她相同的困擾中時,能有一個人來幫幫我吧。”
蔚在一愣,卻是再也無言以對。
他轉身離去,將門重重帶上,蘇曉茴被那聲巨響震得耳朵有些癢。
下一秒,蘇曉茴便聽到床上傳來的微小動靜,她心下一涼,心想,壞事了。
蘇曉茴趕緊跑到何輕眠身邊,試探著問她:“你醒了?”
“曉茴?”何輕眠揉揉腦袋,疑惑道,“你不是已經開車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蘇曉茴無語望天,果然,這樣因外力破壞而造成的蘇醒還是會讓她的腦袋變得不清不楚,分不清夢境與現實。於是,蘇曉茴隻能打著哈哈道:“嗬嗬,嗬嗬,有點事沒辦,恩,沒辦。”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何輕眠的夢裏做了什麼,開車離開?她壓根連油門和刹車都分不清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