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賀的主治醫師告訴她薛賀是大麵積粉碎性骨折,由於骨折地方比較麻煩要采用支架治療以後隻會造成薛賀經常性骨折,因此醫生建議暫時擱置,或者等幾年後醫學更為發達,或者再觀察一段時間再進行處理。
薛賀昨天出院。
這會恰逢她解決了一件大事情,現在有大把時間。
伸向門鈴的手第二次收回來,停頓,再呼出一口氣,第三次手往門鈴,一鼓作氣。
門打開了,房子主人對於她的出現似乎沒半點訝異。
遞上水果籃:“薛賀,對不起。”
十點整,即使那杯水喝得很慢,可杯底還是空了,歉意已經傳達了,鼓勵的話已經說了,那杯水也已經喝完了。
房子主人還算和顏悅色,甚至於此時還問她要不要再給她倒一杯水。
想了想,點頭。
第二杯水喝完已經是十一點,她這次真的得走了。
是的,真的得走了,隻是……
厚著臉皮,結結巴巴:“薛賀,我能不能……能不能在你家暫住……一個禮拜。”
房子主人給予沉默回應。
清了清嗓子:“我……我會付你……房租。”
還是沉默——
窗外,夜色深沉。
梁鱈垂下頭:“不然……不然一個晚上也可以,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回哪裏去了。”
透過窗,可以看到和棚戶區遙遙相望的住宅區,那裏一派燈火輝煌,那裏有號稱她“家”的地方,可在梁鱈心裏那是溫禮安的。
她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科帕卡巴納皇宮大酒店,可酒店房間賬單一直都是溫禮安在支付。
甚至於,那藍放在薛賀家的水果籃也是用溫禮安的錢支付。
在水果攤,挑選完水果梁鱈遞出卡時,那位老板娘在確信她不是和她開玩笑之後才把她帶到對麵買健身器材的商店。
健身器材商店店主是水果店老板娘的弟弟,卡是在那家商店刷的。
刷完卡,商店店主還善意提醒梁鱈,以後不要獨自一人到這片區域來了,單是她手上的那張卡就會給她惹來綁匪。
水果店老板娘是個好人,她一路護送梁鱈來到薛賀家樓梯口,等到爬完樓梯梁鱈才想起自己曾經生活過的那座城市——天使城。
她是在天使城長大的人。
看看,才幾年功夫,在溫禮安庇護下她都變成什麼樣了?
離開溫禮安,她才能找回自己。
是的,是那樣的。
這個想法讓梁鱈的那句“一個禮拜後,我和溫禮安將解除婚姻關係”脫口而出。
這話在這樣的深夜裏,在一男一女的空間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精神出軌的女人在和自己丈夫著手準備離婚手續時就迫不及待敲開另外一個男人的門。
這個想法讓梁鱈坐立不安了起來。
“我沒別的意思……還有,打擾了……告辭了……”一邊說著一邊往著房門,手剛觸到門把。
“梁鱈,你可以住在這裏。”
就這樣,梁鱈在薛賀家住了下來,書房的沙發拉開可以充當床,收拾一下就變成了不錯的臨時居住點。
薛賀家前麵的沙灘是這次裏約奧運會沙排比賽場地,住在薛賀家的次日,梁鱈就填寫了奧運會誌願者表格,成為沙排比賽一名場外翻譯。
一日三餐由奧組會負責,晚上七點半結束工作,八點半洗完頭吹完頭發梁鱈準時上床睡覺,早間七點準時起床,梁鱈起床時薛賀還在睡覺,這樣一來梁鱈和薛賀每天碰麵的時間也就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裏他們的對話大多數是這樣的“回來了。”“嗯。”“還順利嗎?”“嗯,我去洗澡了。”“好。”
第四天晚上八點梁鱈準時站在薛賀家門口,這也是她當誌願者的倒數第二天,明天在這片場地進行的沙灘排球將結束所有比賽。
拿著薛賀給她的鑰匙打開門,梁鱈就看到和薛賀在很友好地聊著天的費迪南德女士。
“這位女士等了你半個多鍾頭。”薛賀說完這句話後去了他的委內瑞拉鄰居家。
薛賀一走,費迪南德女士就拉下臉,指責她,你把禮安當什麼了?
費迪南德女士還說她至今都弄不清楚她的禮安看上她那點,在費迪南德女士的理解裏她的禮安不可能是那麼俗氣的人,會被女人的身材臉蛋這些表相給迷住,而且還一迷就這麼多年。
這會兒,把她那兒子迷住很多年的膚淺女人身上又多了一樣壞毛病:輕浮、隨便。
隨隨便便住進一個男人的家不是輕浮又是什麼。
“你就是那類我看不起的人,有點小聰明,靠著那點小聰明投機取巧,可就是你這樣的人卻得到上帝的兼顧,梁鱈,你人生中最大的幸運就是得到溫禮安的愛,我保證,這一輩子,你不可能得到比這個更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