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3)

是心疼的感覺,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謝修臣沉默著推門出去,再也沒有回頭。這是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讓她一個人流淚。

一個不眠的晚上過去,清晨的曙光灑落大地。謝修臣換上西裝,打好領帶,依舊覺得涼意襲人。他有些擔心謝欣琪的情況,敲了敲她的房門,沒有得到回應。於是,他直接推門進去。本以為她又像上次那樣,坐直升機,離家出走。但是,她居然還在床上,抱著被子縮成一團,和昨天坐著的姿勢一樣,好像是哭到累了就倒下去睡著了。

謝修臣替她把被子理好,撥開她額前淩亂的頭發,再重新把被子蓋在她身上。哪怕還在沉睡,她的眼睛也很明顯地紅腫著。他用手背試了一下她的額頭,確認她沒生病,本想吻一下她的額頭,但最終也沒這麼做。

欣琪,我保證,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

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謝修臣轉身出去,在門縫裏最後看了她一眼,把房間的門輕輕地、靜靜地關上。

第九章(下)

最近,賀英澤越來越喜歡海釣了。

如此白皙美麗的小櫻,會這樣熱愛太陽下的運動,作為老同學,我非常開心。但作為King的下屬兼跟班,我和所有女生一樣,除了滿腔悲痛,別無它想。因為,每次回到Edward的工作室,連男人都會驚訝地望著我說,洛薇,你怎麼黑得連種族都變了。女人多半會心疼地說,你怎麼不塗點防曬霜。陸西仁則說,跟洛爺比,我覺得自己雪白雪白的。這所有言論裏,哪句殺傷力最強,一目了然。

誰說我沒塗防曬霜?問題是,賀英澤很喜歡把快艇開到深海中央,陽光最毒辣的地方,一停就是幾個小時。再多的防曬霜,也扛不住這樣曬。而且,直奔海中央的過程中浪濤飛濺,快艇顛簸,跟著同行的人暈的暈,吐的吐,熱的熱,就連常楓都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中。大部分時間裏,我得考慮把他們照料好,根本沒法防曬。

這個下午,賀英澤又把快艇停在了仿佛赤道正中央的地方。他的屬下們全部都伏在船艙裏睡著了,他卻精力旺盛得很,不斷往快滿出來的大桶裏丟活魚。 看他這種氣勢,我想,哪怕是釣到鯊魚,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它拽上來。這是豐收的一日。因此,盡管戴著墨鏡,但他嘴角一直都掛著隱笑。真羨慕他,不管麵對什麼事,總是應付裕如。我地位比他低那麼多,卻一肚子煩心事——雖然報名參加了Cici的競選,也打下了三十多種設計草稿圖。但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甚滿意。

然而,看見他把釣竿快速收回的側影,我竟覺得這一幕很有美感,腦中閃現出一條項鏈的輪廓:一條橢圓弧度的細項鏈上,七顆小珍珠竹節一般等距鑲嵌其上,就像眼前繃緊的釣竿一樣。至於項鏈的墜子……這時,賀英澤剛好釣起一隻色彩明豔的藍魚。它擺動著尾部,生機活現地拉動項鏈。

我立即掏出筆和餐巾紙,在紙巾上畫下這條項鏈的輪廓。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之前設計的項鏈都實在太過繁複,反倒不如這樣細細的一根具有線條美。而墜子本身,用魚形寶石就非常靈動跳脫……

我又抬頭看了一眼賀英澤手中的魚,埋頭把草稿剩下的部分完成,攥著這張餐巾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船頭:“賀先生,謝謝你!”

他原本在折磨那條魚,此時抬起頭對著我。他的墨鏡是水銀膜款,寶藍色,反光到可以直接當鏡子用。我先是在鏡片上看見自己紅紅的臉,然後透過鏡片,看見了他長而深邃的眼睛。我不由躲開他的視線,別扭卻堅定地說道:“那個,剛才我看你釣魚,就設計出了一條項鏈。這個感覺就是我想要的……”說到這裏覺得自己犯傻了。雖然賀英澤是在放假,但我可是在工作中。這時候給他看這個,是不是太不合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