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站起來,可是,從沒有低過頭的曹操這回卻在病魔麵前低頭了。
夜裏!
曹操臥室,外麵隻有許褚守衛。
“仲康!”一聲輕輕的呼喚在屋內響起。
“吱呀!”許褚推門走了進去,卻看到本應躺在床上的曹操正頭上纏著布帶,身上披著外衣,跪坐在一個幾案之前,卻哪裏有一副患有頭瘋病的樣子?
“主公?”許褚很吃驚,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並且恢複了平靜。
“嗯!”曹操微微點頭,似是對許褚的表現很滿意。
“……”看著曹操,許褚沒有說話,他知道,曹操肯定有話要對他說。
“仲康!我待你如何?”曹操突然問道。
“恩重如山!”不是虛言,許褚說的是實話。
“你可願為我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有可能會搭上你許氏全族的性命!”曹操輕輕地問道,可是,這句話給許褚的感覺卻好重好重。
“願意!”沒有廢話,許褚答道。
“好!”曹操站了起來,向許褚一招手,“你來!”
“這裏,”曹操指的是一麵牆,“推開,就是一個地道,我命人耗時數年方才開通,出口在城外十裏的亂葬崗!”
“……”許褚在聽!
“我已選有五百死士,他們早已分批潛伏到了……長安!”曹操說這話的時候,明顯一顫!
“沒用!”許褚突兀地說道。
“為什麼?”曹操反問道。
“許成雖然挾有天子,可是,卻多年未用其名,如今,天下人已大多淡忘皇帝,隻知有驃騎大將軍,就算主公派人襲殺了皇帝,也對他構不成危害,隻要他反咬一口,我們反而等於為他掃清了篡位的障礙!”許褚說道。
“漢室四百餘年的蔭蔽,豈是說沒就沒的?”曹操不悅道。
“世人重利,天下真義士又有幾人?許成最擅經營,其治下百姓富庶!相比之下,皇帝隻會搶!”許褚答道,言語中,輕蔑之意盡顯。
“那不知仲康是否真義士?”曹操問道。
“不知!”許褚答道。
“為什麼?”曹操再問。
“不到其時,難知本性!”許褚的回答簡練而有理。
“……好!”良久,曹操終於點了點頭,說道:“那五百死士,其實都在洛陽,其中一人甚至已經混入許成府中,隻要仲康你能擄到許伯功子女中任何一人,我們就可保平安!”
“……”許褚良久沒有答話。
“仲康不願意?”曹操加重了語氣。
“主公果然良謀!可是,恕許褚冒犯,您這隻不過是‘垂死掙紮’,終究難免一敗!而且,許成是不會放過您和曹氏一族的!”說完,許褚便即跪倒。
“仲康!你隻需回答我,願不願意?”曹操沒有表現出很意外的樣子,隻是平淡的問道。
“主公若是下令,許褚願往!”這一句終於讓曹操放下了心。
“好!仲康,我曹孟德終於沒有看錯你!”曹操仰天舒了一口氣,然後,他伸手敲了敲牆壁,又說道:“出來吧!”
牆壁開了!裏麵,走出一個小孩!許褚的瞳孔收縮了起來。
“衝公子?!”這個太讓人意外了!許褚布滿疑問的臉轉向了曹操。
“我曹孟德一生,本無什麼雄心壯誌,最大的誌願不過是能策馬揚鞭,為我大漢開疆拓土,死後墓碑之上能刻有‘故漢征西將軍曹操之墓’便已心滿意足,可惜……”說到這裏,曹操笑了笑,“十八路諸候討董,我隻道天下再無諸候可與我相比,哪怕袁本初有四世三公為根基我亦不放在眼中,可是,卻有許成橫空出世,而我卻屢敗於此人之手,縱擁四州之地,卻隻能為守戶之犬,每每欲有所圖,都總被趕了回來,可笑,當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