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抹箏後知後覺的係上安全帶,腦子裏忽然閃過另一個男人給她係安全帶的樣子,頓時有些失笑。陌生男人給過的溫暖,居然都比他的三年還多。
心髒跳動的很快,一半是因為車速太快,一半是因為他在身邊。她怕快車,她從不說,他也從不知道,或者說,他聽了,也隻是一笑而過。所以她不會開口,哪怕她現在已經嚇得半死。
淩晨近兩點的空氣,即使隔著車窗,也感覺到了些許冷意。她抱緊了自己的雙臂,摸著臂膀,汲取著自己給自己的暖意,硬是不開口,她不願意求他。即使一點點小事,在她看來,在他眼中,都是求。
他從照後鏡裏看到她瑟縮著肩膀,雙手互相揉搓的樣子,緊抿著唇角,卻是默默的開了暖氣。
沒過幾分鍾,車廂裏就已經漸漸回溫,冷意已經被驅散。
她錯愕的看他,他隻留給了她一個側臉。
“別誤會,我隻是不想在我報複你之前,你就先凍死了!”他的話一貫嘲諷而無情,像是在取笑她的多情,她的多心。
前方是隧道,長的不見底。
淩晨的天,一眼望去,天是黑的,隻有燈火的影子在搖搖晃晃,證明著這安靜的時間,還有氣息活著。
“你也別誤會,我隻是在想,你居然也會做一個人做的事情。僅此而已!”不消片刻,她也不動聲色的還了回去,臉自動偏向了車窗一旁。
“吱——”車身猛然停住,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擦。
她詫異的回過身去,下巴卻被他緊緊握住,捏在手心裏。他的手一使勁,她的上身被迫的傾向他那邊,他渾濁的鼻息,就噴在她的臉上,危險的聲音磨合在她的唇邊,“什麼時候起,你也學會伶牙俐齒了!”他一字一字的問,迫人的眼緊緊的鎖住了她的瞳眸。
蘇抹箏笑,“那真是不好意思,靳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
他的眼神很危險,像是獵豹的眸光,緊緊攫住了他的獵物。
蘇抹箏的心咚咚直跳,臉上卻還是在笑,“靳尊,說到底我還應該感謝你,若是你沒有早早的結束我們的婚姻,我怎麼能知道,我的性格裏,居然還有這一麵。”
她笑的燦爛,淚暈在眼眶裏轉彎,卻不肯聚集成淚珠。
靳尊的眸色一黯,頹然的放下手去。
換擋,踩油門,速度比之剛才更快。燈火疏離的隧道,他直接把油門踩到底。
蘇抹箏還沒坐穩,後腰便撞上了車門把手,頓時痛的想掉淚。或許不是因為痛,而是想笑,當年她為了迎合他,磨滑了她性格裏要強的因子,專心做一個家庭主婦。如果他沒有早早的結束這段婚姻,她又怎麼能走出來,繼續做她的蘇抹箏。
大江邊,江風撲麵。
靳尊剛停下車,蘇抹箏便推開車門下去,扶著車門狂吐不止。她的臉色慘白,像是冬天的雪。
他毫不憐惜她,雙手插在褲袋裏,就在邊上冷冷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