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是燕妃所生,燕妃又是傅宰相的女兒,最為關心皇儲問題的,絕對就是傅宰相了。
這日下午,趁著蕭之翊寢宮是由燕妃和恒親王守著,傅宰相借著有要事稟奏來到乾明宮,又說起了令蕭之翊頭疼發怒的事。
“皇上,皇儲乃國本大事,您不宜再擱置著了!”傅宰相跪在蕭之翊床前,言辭懇切的說道:“老臣請求皇上,以國家千秋歲月為重,早定皇儲,以安眾心!”
“傅宰相,你此話莫不是覺得,朕如今臥病在床……就……咳咳……是將死之人了?”蕭之翊剛喝下藥,嘴裏盡是苦澀。
傅宰相身子一僵,渾濁的雙眼精光一閃,似乎很樂意見著蕭之翊病入膏肓的模樣。他說:“皇上恕罪,老臣不敢犯上,但是皇上您如今的確是聖體違和,皇上不得不早做大計!”
“你!!!”蕭之翊怒,蒼白的俊容被氣出了一絲病色之紅,捏緊床單,蕭之翊冷冷說道:“朕的身子朕清楚,真等到朕命絕之日,朕自然會安排的。傅宰相不必太過操心,咳咳!”
傅宰相眼看蕭之翊麵如不耐之色,還是壯著膽子說:“七皇子是皇上的親身兒子,皇上膝下並無其他皇子,還請皇上摒棄私念,以國事為重。”
傅宰相話裏有話,蕭之翊聽了一愣,怒道:“宰相這話……什麼意思?”
蕭之翊垂下眼簾,心中暗想傅宰相為何今日言談如此大膽,絲毫不顧慮他皇帝的身份。大概是看他病的不輕,巴不得氣死他吧?
說什麼摒棄私念,以國事為重,他就是因為心裏裝著大盛皇朝的未來,他才不能輕易立七皇子為太子。
先不說燕妃驕橫跋扈如何做得了太後,就是傅宰相著野心勃勃之人,若是立了七皇子為太子,焉能料到沒有以傅代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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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之翊吃力的喘口粗氣,沉聲斥道:“朕早就對宰相說過,皇儲乃是國本大事,容不得任何人任意幹涉,宰相身為一朝之尊,又是七皇子的外祖父,最應避嫌!”
“老臣惶恐,請皇上恕罪。”傅宰相頭敷衍的在地上磕個響頭,其實老臉上一點尊敬的意思也無。想來真是被蕭之翊差中了,他眼看蕭之翊病的不輕,原本的表麵的尊敬也不裝了,竟無法無天起來。
蕭之翊心裏有氣,可是傅宰相在朝中樹大根深,他又病重臥床,還真是少不得忍著。揮揮手,蕭之翊吩咐一旁宮人:“送宰相出去……咳咳……”
傅宰相一看蕭之翊的逐客令,再瞄瞄蕭之翊臥在龍床上氣息奄奄的模樣,心一橫,直起身子湊近蕭之翊床前。
“皇上息怒。”傅宰相臉上橫肉抽搐,陰沉沉的奸笑道:“皇上如此遲遲不肯定下太子人選,莫不是再等著別的中意之人?”
“什……什麼?”蕭之翊隻以為自己聽錯了,呼吸粗重。
傅宰相老眼一轉,老奸巨猾的笑著說:“皇上,您忘了,煜親王如今戀上了邊關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已經不願意再回朝了。您的心意是不是錯付了?”
“……混……賬!”蕭之翊的雙眼驀然睜大,望著傅宰相嘴邊的奸笑,直覺胸中一口惡氣湧上心頭,極怒攻心,嘴邊哇的又是一口血吐出。
“皇上!!!”四周的宮人們眼看著蕭之翊渾身顫唞,身子一仰又暈倒在龍床上,連忙尖叫著一擁而上,好幾個太監們蜂擁爬去叫太醫。
傅宰相在一旁看著蕭之翊這樣子,心裏覺得蕭之翊果然跟燕妃說的一樣,時日已經不遠了。沒想到都到了這地步,蕭之翊竟還不願立七皇子為太子。
傅宰相怒氣衝衝的走出乾明宮寢宮,直奔自己女兒燕妃的宮裏,在他心裏,大概又想出了什麼密計吧。
在出宮的路上,傅宰相被燕秦撞見,堵在後宮苑一間空房處。
“傅宰相,您今天這是做什麼?”燕秦冷顏瞥著傅宰相,臉上波瀾不驚,可是和他合作許久的傅宰相卻能感覺到,燕秦如今很生氣。
傅宰相奇怪,惱怒燕秦對自己的無禮,問道:“老夫怎麼了?”
燕秦竟然一掌劈在牆上,恨恨的瞪著傅宰相質問道:“今日皇上突然又吐血暈厥,晚輩聽禦前的太監們說,這都是宰相大人您的功勞?”
“燕秦……你!”傅宰相跋扈慣了的人,哪裏受過這氣,怒火立馬在心中燃起,可是一想到今後還要依托燕秦,他又隻得強壓下不滿,擠出寬容的笑意。
“燕將軍,你何必如此生氣呢。”傅宰相拍拍燕秦的肩膀,和顏悅色的說道:“皇上如今病成那個樣子,看起來是沒有幾天活路了,老夫不過是想著日後,早一步做打算罷了。”
“宰相大人,你怎敢如此胡言亂語!”燕秦聽了傅宰相所說,想到蕭之翊日漸憔悴蒼白的臉色,心中疼痛,壓低聲音吼道:“皇上春秋正盛,如今不過是小病偶襲罷了,隻要悉心調養是不會有問題的!”
他不會有意外,他不會像傅宰相說的……
燕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