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勇敢的心(2 / 3)

又是他,都是他。

可恨的是,他做了這些,卻一個字也不說。

我原本不是多聰明的的人啊,可是很多時候,在他麵前,就像個真正的傻子那樣。

他分明是故意的。

離開前,我還是忍不住回了一趟天津。

特意選了一個工作日去學校,門衛大叔還認得我,親切地衝我笑著點了點頭。

一踏進校門,一種傷感就將我包圍。

我顧不上處理這些情緒,立刻從包裏拿出帽子和寬邊眼鏡戴上,又把衣領往上提了提,大半張臉都藏好後,想辦法混進了大一的英語課堂。

還是像從前那樣,他的課從來不需要點名,但沒有一個空位。

我慶幸自己來得早,才占到這麼一個位子。

不一會兒,他高大的身影闊步出現在講台上,同樣一如往昔的是,他的衣服永遠燙得筆挺,他的雙眸深如寒星,當他開口說英語的時候,那把如同古琴的聲音仿佛泉水對你的耳蝸訴說著綿綿的情話。

我坐在最後一排,個子本來就不高,又精心偽裝了一備,在這種狀況下,就算我親媽看到我,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緊張得一顆心怦怦直跳。

一節課上下來,我既不敢抬頭,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下課的時候,大家開始往外走,為了防止被他認出來,我知道自己必須混進人流隊伍裏走出去,可總是忍不住想,回頭再看他一眼,一眼就好,就在我舉目張望的時候,身後響起一聲:“同學。”

是他的聲音。

我停住腳步,把帽沿拉低,頭又往衣領裏縮了縮。

“你掉的?”一個小掛飾攤開在他的手心裏,那是一個掛在包上的小鹿掛飾,是我剛開始實習的時候常蔬穎給我的。

我不敢出聲,鬼始神差地搖了搖頭,然後加快步腳離開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身後,如影隨行。

他沒有再叫我。


[03]

上關花,下關風,蒼山雪,洱海月。

說起大理,大家第一個想起的是著名的風花雪月嗎?

可這些都不是我去大理的理由。

是的,我沒有直接進藏,主要是景之行提供的攻略上附注了,如果沒有做充足的準備,貿然前去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高原反應。

因此,我從北京出發一路南下,經過6千多公裏,六座城市,行至海拔兩千多米的大理,我每到一個城市都寫一張明信片,都是一些簡單的報平安的話,寄到同一個郵箱。

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有時會想象他打開郵箱的樣子,他的手指修長,眼神深邃,一望無際。

在途中,發生了很多趣事,也結識了一些路上的新朋友,他們來自五湖四海,我們誰也不探究對方的過去。讀過什麼書,做過什麼工作,愛過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順不順路,順路即可同行,不順路的時候,笑著揮手說再見。

選擇去大理,是因為早就聽說景之行在那裏有一家客棧,雖然這些年都不是他自己在打理,但於我來說,那是他生活過的地方,也是他和穆文茵愛情的見證。

我總想著去看看,於是,帶著複雜的心情,從南陸那裏要到了地址,想親眼去看一看。

大理給我的第一印象是頭頂傾瀉下來的爛漫的日光,在陽光下站一會兒,渾身都暖融融的,難怪那麼多人宣稱要來大理曬太陽。

除了太陽之外,小路上漫山都是花兒,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它們懶洋洋地開著,在微風中輕輕地搖曳。

我們一行三個人,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和一個個子高高的單眼皮女生,男生叫徐霽陽,背一個大大的黑色背包,是那種宅男打扮,女生叫呂詩妍,他們倆是同事,有點眼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的是,男生在追求女生。

我們在火車上認識的,我聽聞他們下一站也想去西藏,想著沒準能同行很長一段路,所以便結了伴。

但大理,他們是奔著古城和風花雪月來的,我要去的地方在雙廊,離洱海不遠,但我不急。

其實,對那個地方,我一種近鄉情怯的複雜心理,毫無疑問,它是我的最終目的,但越靠近它,我越覺得緊張焦慮,胸口發悶。

因此,同行的他們表示要先去古城,我毫無異議,呂詩妍很愛吃,一路上搜刮了不少美食。

晚上,我都準備休息了,還跑到我房間來敲門,嚷嚷著要去吃夜宵,我不好掃興,便去了,吃完夜宵回來之後,徐霽陽說了句:“小心長胖。”

“長胖也不要你養。”詩妍捧著打包回來的肉串兒回嘴。

“我就想養你啊。”說完這話,男生臉都紅了。

“美的吧。”女生微微抬高下巴。

說實話,他們這樣的相處模式,還挺讓人羨慕的,想起那個人,如果他說我胖,大概會用更高深的詞句,語氣應該是那種平靜的,而我也斷不敢回答這麼曖昧的話。

……

天,我想什麼呢,我和那人之間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對話。

就這樣,我這隻單身狗,夾在這對雖然同是單身狗但時時刻刻相互散發著荷爾蒙氣息的朋友之間,逛完了大半個大理城。

去雙廊的那天,我們每個人50塊車費,和幾個台灣遊客坐在一輛麵包車裏,他們一路聊興很高。

詩妍在旁邊用手機打字,說:“作為一個看台灣偶像劇長大的人,聽到這種熟悉的腔調,真是親切哇!”

對她說的這些我倒沒有什麼感覺,不過詩妍小心翼翼地把字打在手機上,不一會兒又刪掉倒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很多年以前,在景之行車上,我的朋友常蔬穎也幹過這樣的事。

車子開到半路,馬路上忽然蹦出來一個人攔住了我們的車子,迫使我們不得不緊急停車。

攔車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拚命地對著車窗揮著手。

司機低聲罵了一句,搖下車窗。

我們坐在靠後的位子,聽到司機和對方在進行簡單的溝通。

“發生什麼事了?”徐霽陽問了句,顯然不是問我和詩妍。

坐在最前麵那排的台灣男生回過頭,說:“前麵那裏好像出車禍了,我看到一個女人手上都是血,在向司機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