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象你對這件事情的好奇心,我就不必說假話來騙你了。我當時隻是很吃驚。”
“除了吃驚呢?”
“沒有其他了。”
“你不憤怒嗎?不恨她嗎?你當時一定罵了她吧?”
“不憤怒,也不恨她,更沒有罵她。老實告訴你吧,我當時還感到有一絲絲解脫,因為我老公也背叛了我。我想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吧。”
她仿佛在仔細觀察我的表情,然後一邊的細眉朝上揚了揚,不以為然地輕笑了一下。
“人很矛盾,也很賤,不是嗎?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我看向窗邊的盆栽,不語。
“每個人的角色也都在輪回,但不管他變成什麼,有些東西總是不能變的。”她繼續說著。
“比如懺悔之心。”
我不解地看她一眼,等著她的下文。
“那個叫茹風的女人,我想她有段日子內心是不平靜的,她認為自己做了一件錯事,並為這件事一直感到內疚。”
“錯事?什麼錯事?”
“你從來沒有對你丈夫那天下午突然出現在你跟簡弦偷情的酒店感到驚奇嗎?”
“我不明白。”
“他怎麼知道你們在那裏?”
“他跟警察說他跟蹤了我。”
“你不是知道他那天出外景了嗎?”
“我怎麼會知道?”
“你不是還打過電話確認他會幾點回家嗎?”
我頭一下蒙了,那天下午的情景突然驟然而起。
“是,我打過。”
“他告訴你他在出外景要很晚才回家,你不是才大膽地跑去跟別的男人偷情了嗎。”
我迎著她冰冷的目光,一言不發。
“不過,他在工作的時候另一個人告訴他,你跟一個男人在酒店開了房,而且說出了具體的酒店地址。”
我感到背間冰涼。
“誰?”
“就是茹風。”
“她怎麼會知道?”
“有人打電話告訴她的。”
“誰?”
“簡弦。”
我的眼睛大概是幹澀了,根本無法轉動,身體也僵硬得不行,連開口講話似乎都變得極困難起來,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甚至懷疑心髒還在不在我的身體裏。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我本能的反應。
“你說你知道茹風是你丈夫的情人後,當時隻是感到吃驚,可現在你在知道這件事情後,我想這應該是震驚吧。”
我感到她冷笑的背後是一種快樂,大概這是她今生為數不多的大樂時刻吧。
“簡弦他居然打電話把跟你去酒店偷情這件事通知你老公的情人,這真不是一般的戲劇性,我真得對我那個死老公刮目相看才是。”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問茹風,不過我懷疑你還有這個勇氣。”
“他為什麼要告訴茹風?”
“很簡單,他沒有你老公的電話,他隻好告訴你老公的情人,她自然會在第一時間通報你老公,所以才有了這捉奸在床的一幕。”
“他怎麼認識茹風?怎麼知道茹風跟我老公的關係?”
“是茹風主動去找了他,向他攤牌了自己跟你老公的關係。”
“她會主動去找簡弦,這多可笑。”我幾乎哭笑不得。
“大概是她想偷偷接近簡弦,為了她自己的目的,比如將你跟簡弦的醜事通報你老公,好讓你們盡快離婚,她從而可以轉正。”
我背間發顫,連抬手撫摸額頭都做不到。
“那為什麼簡弦那天要打電話給她?”
“這個嘛,當然除了簡弦自己知道外,就隻有天知跟地知了。隻不過他已經死了,你也不可能知道了。很明顯,簡弦出賣了你,不是嗎?這滋味相當不好受吧。”
她幸災樂禍地看著我,那神情像是總算出了惡氣般爽快。我則全身冰涼得無法動彈了。
“他為什麼這樣做?這完全沒有道理。”
我整個大腦,都圍繞著這個問題在運轉,瘋狂運轉,已經無法再裝下其他了,連季麗娜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了感知,隻看到她好像接了一個電話,便起身走了。她好像最後還對我說了什麼,我都沒有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