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氣急敗壞,“你也不打算告訴我是嗎?”
“是的,絕不。”
我扭頭便走,欣然衝上來拉住我。
“莫菲,我告訴你,你別再犯傻了,又送上門去挨罵,關鍵是,這一點用都沒有。你想救尹俊凡的命也不是這麼個搞法兒,他殺了人,是他應該受的罰,別把錯全往自己身上攬。這是命案,你是擔不起的,殺人罪是他自己的事兒,跟你沒關係,你背叛他,不代表他就可以去殺人呀。更何況,你考慮過我跟馮軍的立場沒有,簡弦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怎麼能叫馮軍站到殺他最好朋友的人的立場上去,我跟馮軍與簡弦也算是朋友一場,你叫我們以後怎麼去麵對他的遺孀跟遺孤,去麵對馮軍那幫大學哥們,人家會怎麼說我們。”
欣然越說越激動,幾乎要哭起來。
“莫菲,你怪不得我們,這個忙我們不能幫,我們知道你為什麼要去找季麗娜,我們把她的電話告訴你,就是支持你去了,就表示我們也在幫尹俊凡,我們不能那樣做呀!”
我看到欣然眼中落下焦灼的淚水,一定是滾燙的。
我放開欣然的手,無奈地看了看她。
“我懂了,我不麻煩你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想繼續朝前走,欣然又叫住我。
“莫菲,你真那麼在乎尹俊凡的命嗎?”
我默默點頭。
“如果簡弦在天有靈,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我回頭看著欣然,她沒有流淚了,而是冷冷地看著我,臉上微現不屑。
“我不會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分裂嗎?”
“那又怎樣?”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很難過,為你難過,也為簡弦難過。”
我轉身離去,再不回頭。
走到輕軌站口時,我突然想到什麼,趕緊給曹律師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季麗娜的電話,他說沒有,但說瞿法官那裏有。我立刻又給法官打過去,說明目的,她在電話裏先是一怔,問我要電話幹什麼,我表達了意願,她的口氣又驚又蔑,你還不死心嗎?是的,我還想再試試。法官把電話告訴了我。
我站在路邊思索了很久,終於撥了那個號碼。
“你還真敢給我打電話?”
“我們能見麵談談嗎?”
“你的臉皮還真是不一般的厚,被我罵得還不夠嗎?”
“你現在有時間嗎?”
對方沉吟片刻。
“好啊,如果你想見,那就見吧,我倒想看看,你能賤到什麼程度。”
“我們幾點、在哪裏見?”
“我現在要去開會……”
她說了開會地點,用一種風涼話的口吻表示,如果我想跟她見麵,就去開會地點等著,等她開完會。我立刻表示去等她。
電話剛斷,子秋便找我來了。她在電話裏問我在哪兒,我說在家裏。我知道她為什麼來電話,這是我與欣然見麵後必然的後續反應。
“莫菲,你已經盡力了,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以現在的情況來看,無論你怎麼做,都不可能換來簡弦妻子對你的原諒,她更不可能原諒俊凡的。你要冷靜,如果一切都將是陡勞,你就需要再考慮考慮了,別再給自己傷口上撒鹽,那真的很痛,留下的創傷印跡,也會很深,對你以後的人生,沒有一點兒好處。”
“子秋,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有時候在想,讓責罰來得更劇烈些,可能對我更好。也許我與其他人不同,我更願意讓自己受些苦,以換來心靈的平靜。”
“莫菲,這隻是宗教的那套理論,從心理學來看……”
“子秋,別說了,不管什麼理論,隻要我覺得對自己有幫助,就按我自己的來吧。”
“好吧,我不再紙上談兵了,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別去找季麗娜,沒有用的。”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