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冷冷地看著他,對他此時一副事不關己,倒就勢發表謬論的態度很是反感。
“莫菲,我跟你說。”他湊近我,故作神秘的樣子。“我真是同情你的,很快你就知道我為什麼同情你了。”
“為什麼?”我冷冷地問道。
“這事兒鬧大了。本來我們還沒這麼快知道的,正好那事兒,就是南區那工程出了問題嘛,你是知道的,那工程用的浩翔的貨,問題出了好些天了,我們一直在跟他們談,那工程這回是我們自己安裝的,但出狀況了,我們應付不了,也承擔不了那麼大的損失,所以一直想讓浩翔跟我們一塊兒來解決問題,也讓他們犧牲一點利益,好彌補一下我們的損失,但一直沒談攏嘛。正巧,出了你跟簡弦這碼子事。上午肖總打電話去他們公司,本想找簡弦再磋商那事兒的,沒想到是浩翔最大的股東接的電話。聽說為了簡弦的事兒,他昨晚連夜從廣州飛來重慶的,大概是要處理一些後事吧。浩翔的大股東去調查這案子的警察那裏了解了全部情況,他都知道了,聽說你老公昨晚全認了,什麼都說了。這下就全清楚了,那大股東對你非常不滿,在電話裏跟肖總發了大脾氣,說是我們公司的女職員勾引了他的同事,才鬧出這樣的悲劇,害他失去最得力的合夥人,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背間發冷,心冷意灰。陶正豪又點了一根煙,變了臉,這回極深沉,冷漠了。
“肖總怎麼說?”我輕聲問道。
他吐了一陣煙圈後,才又慢慢開口。
“聽說那大股東是個十分重視名譽與氣節的人,當然也很講義氣了。他跟簡弦不但是合夥人,還是親戚,這你應該是知道的,他就是簡弦的大舅子。你老公殺了簡弦,他又認定是你勾引的簡弦,簡弦可是他妹夫,你想想,他該有多恨你。他說了,如果我們公司不辦你,那一起承擔損失的事兒就免談,連以後的合同他也可以不簽了,他不在乎我們這一家代理商,說浩翔的產品是過硬的,想跟他們簽代理的公司多的是。你可以想象了吧,我們公司現在有多被動。”
說最後一句時,他刻意流露出一種為難的語氣。這是變相推脫責任,我明白。
“那麼,公司是不是已經決定了?”我仰了一下頭。
“決定什麼?”
“決定開除我了。”
“沒有呀,公司怎麼會開除你呢?”他故作驚訝的樣子。
“那你是什麼意思?”
“公司不會開除你的,但如果你自己深感愧疚,因為個人做了錯事,給公司造成極不好的影響,你可以提出辭職,公司方麵也是會接受的,並表示理解。這樣一來,公司還可以跟浩翔方說,因為你自己感到了罪責,已經從公司離職了,看來你還是有悔過之心的,所以請那位大股東就不要再追究你了,放你一條生路,不至於讓你在這個行業裏混不下去。還有,現在公司除了幾位老板,就隻有我知道了。所以,你自己離開,我們可以對全公司宣布,你是因為另覓了高就才離開的,不是公司開除的你,這樣也算是保住了你的顏麵,對不對?”
對麵那個表情豐富,總算回歸冷漠一麵的男人,終於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每一句都敲擊著我的心,沉重、痛快。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接通後,唔了幾聲,臉又變驚了。掛斷後,他由驚變怨地看著我。
“麻煩來了,警察跑去公司找你了,沒見到你就直接找了肖總,說是今天必須要見到你。”
我將臉移向一邊,冷冷地看了一會兒破窗外的景象,氣氛有些沉重。
“你跟肖總說吧,我正式提出辭職,明天就去公司辦手續。”
“好吧,這樣最好了。希望你也理解公司的難處,我們也不希望這樣的,實在沒辦法呀。我們……”
我極度厭惡他此時的惺惺作態,立刻打斷他。
“不必說這些無意義的話了,反正我都是要走的人了。”
他沉默一會兒說道:“你也不用來公司了,明天我讓小張收拾一下你在辦公室的個人用品,讓他送你家去。這個月的工資與獎金,財務部會照算給你的。肖總也說了,哪怕你是自動離職,但也按每一年發一個月的工資給你補償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公司也算是對你做得夠仁義了吧。”
我心裏暗自冷笑著,原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還假惺惺地說什麼仁義。我起身來,邁步朝門外走去。
“你還要不要去公司呀?警察可在那兒等著你的,現在肖總正應付著他們,你不能總讓肖總來幫你解圍吧。”他在身後急急地說道。
我停下,回過頭怒視著他。
“我自己的麻煩知道怎麼解決,不會讓公司沾任何邊兒的。”
我回過頭,快步出了茶樓大門,來到大街上,大步朝街口走去,邊走邊大口吐著氣。我感到心中淒涼,剛才一直壓抑的情緒攪得我胸悶氣短,如果再不到外麵來呼吸空氣,真怕會再次暈倒。
我邊走邊打開手機,撥了藍警的號碼。
“你們分局在哪裏?我現在直接去你們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