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小心翼翼地怪不自在。
於是百裏皙又道:“我思忖著是不是我這父愛光輝還不夠濃厚,因此這小子也見我不慣?於是一橫心便是要將自己培養成爹爹。”然後便是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一個激靈,便言:“你家妹子有了?”
“啊,有了。”他喜不自禁。
“這成婚才兩個月就有了?你這速度也真叫是快啊。”我也是高興。
“不快不快,”他自謙,“那不是正好給臨淵小子添一個弟弟麼。”
“起了個什麼名字?”
“百裏鯤。”
“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我念念有詞,“你這是想占我們家便宜。”
臨淵聞我語氣,便是在後頭拉拉我的衣角,這不有被百裏皙給逮著了。他看著臨淵,戲謔:“怎麼,不行麼?”
“我曾與你說了當初臨淵的名兒由來,你這好,臨淵羨魚,你倒是直接做起了那條魚兒了。”我護著臨淵道。
他故作愁眉:“可我可是委屈了自家兒子,本是條鯤鵬,卻是僅僅隻有百裏。”
“那誰叫百裏叔姓百裏。”臨淵猛地說了一句。
這一句,倒是把我倆都愣在了哪裏,不過片刻就哈哈地笑了起來。
這年九月,五皇子時疏言登基,號懷宏。封生母容妃為西太後,而先皇還在位時的那場立太子風波已是被塵封。敗者,也不會在史書上有過多的筆墨,六皇子擇了的江山,非吾等眼中的江山。
還記得自前年以來,我便歸順五皇子,做起了他的幕僚。自林述死後,我便是頹唐了好些日子,卻是因爹爹的一句話,而重新起來。既然無法再見,那便完成他所誌、他所願。雖說我並無所長,也少有爾虞謀劃,卻也能料想出一些奇製勝的法子,順勢而行,讓時疏言漸漸成為整個朝堂,整個京城的民心所向。
宮變之時,皇城內百姓依舊如常。全然不知雅皇一手的棋盤被推翻,而西太後的一場算計也成了空。不曉為何她屬意六皇子,而置五皇子於陌人甚至仇敵。
時疏言即位之後,勵精圖治,朝中重臣亦是忙得不可開交。左攸天當穩了他的宰相,可讓那九公主有頗多不滿,到時疏言那兒去抱怨自己夫君這幾個月都不曾著家,而皇帝哥哥卻是後宮連一妃嬪都不曾有,不得不讓人懷疑自己哥哥的性取向。
時疏言聞言汗顏,便遣了左攸天回府休憩,而遭百姓紛紛猜測這新皇帝莫不是看了宰相這勢頭過盛,便也要下狠心將這位駙馬踢出了宰相的位置,讓他好好在公主裙底下做好夫君。便是要將大權全數收回,重整朝風?此為內事,然而之於外事,此時雅國和瑨國的和談已經是第三輪了,在迢州舉行。
韓之繁的毒還未解清,但卻也並無大礙,隻是那薑裳堅持要治好他,便是將他拖到了她修習醫術的穀中。而六皇子時慎行自宮變之後,卻是做起了安樂王爺,到了一處不怎麼富碩卻安逸的封地過起了小日子。卻聞傳言那時慎行本是連王爺都不願當,受了封之後也跑到了那穀中,誰料到未等到佳人,卻是等到了另外兩個不速之客,便是氣急又傷心地回了王爺府。
登基祭祖的事宜讓我這小小侍郎忙得不可開交,倒是讓百裏皙這尚書因為抱上了大胖小子而偷懶得了空。誰料到吾皇聖明,也是給我批了假,硬拽那百裏小子上台幹事兒。
“多謝皇上。”我行禮欲退,卻被他喝住。
“慢著。”
我腳一頓,低著頭。
“近日你得了閑,不如去南陽一趟,回去看看你外祖也好。”時疏言未穿龍袍,卻是著了一身月白,“朕記得,你外祖今年八十有二了罷?”
“回皇上,外祖還有三個月便是要過八十三歲大壽了。”
時疏言略一沉吟,“耄耋之年,你也要多盡孝。胥老也可曾是我大雅的中流砥柱。”
“承蒙皇上厚愛。”
他輕笑,“文卿你也莫客套,盡早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