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錢能使鬼推磨,錢更能抹滅一個人的良知,能讓一個原本勤勞上進的人徹底墮落。

不知從何時起,父親開始夜不歸宿,和睦的家庭日日爭吵不斷,小小的秦梓硯什麼都不懂,害怕地蜷縮在自己的房間裏,偷偷躲在門後,透過門縫看著父親母親在一次次爭吵中慢慢摧毀一個家庭。

終於在最後一次爭吵中,早已喪失理智的父親一把火燒毀了整個家,放學回家的秦梓硯麵對熊熊燃燒的大火,周圍受到大火牽連的鄰居呼天搶地,他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默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場大火讓秦梓硯的父親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母親雖然存活了下來,但是美麗的容顏卻不複存在,也許是這場慘烈的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幾度瘋狂的母親終於冷靜下來,顫唞地抱著秦梓硯,卻沒有哭。

除去賠償鄰居的損失,積蓄所剩無幾,但是殘缺的身體已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工作,為了支撐這個家庭,母親找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而他們也搬去了老舊的公寓居住,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隻是這個家庭,終究不再完整。

轉眼秦梓硯長大了,兒時的變故讓他變得沉默寡言,可是人們永遠無法預料,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個會先到來,母親在一次清晨打掃公路時,一場因疲勞駕駛造成的車禍奪走了母親的生命。

失去雙親的秦梓硯越發沉默自卑,靠著車禍的賠償金,獨自遊走在租房與學校之間,從高中步入大學,秦梓硯的生命裏隻剩下孤獨,親戚避他如蛇蠍,他也不想寄人籬下,變故讓他變得冷漠早熟。

“子言,子言……”

秦子言猛然回過神來,麵對秦母稍顯焦急的叫喚,趕緊安慰道:“媽,我沒事。”

秦母輕輕歎了口氣:“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就當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和梓硯命中該有這麼一劫,以後你既是子言又是梓硯,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爸媽失去過你一次,再也不想嚐試第二次。”

秦母說著眼眶微微泛紅,得知秦子言遭遇車禍的消息,那種仿佛天崩地裂的感覺,至今刻骨銘心,她和老伴幾乎一夜白頭,夜夜惡夢驚醒,愛子渾身是血的躺在她的懷裏,悲痛欲絕到天明。

哪怕如今寶貝兒子已經回到她身邊,她依舊會在半夜裏醒來,害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情不自禁地來到秦子言的房間,隻有看到秦子言安然無恙地躺在床上,她才會哭著離開,感激上天的憐憫。

秦子言在秦梓硯的身體內醒來時,頭七都已經過了,他的身體早已化成灰燼,父母從小就對他疼愛有加,一想到父母失去他的痛苦,他一刻都無法忍耐,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了家裏。

看到才短短幾天就頭發花白麵容憔悴的父母,秦子言當場淚如雨下,哭著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父母,秦父親母抱著失而複得的寶貝兒子,積壓在心頭的疼痛徹底爆發,兩位老人哭得不能自已。

“過幾天就要開學了,趁這幾天你先把身體養好,梓硯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都沒能好好照顧自己,把身體養得這麼瘦弱。”秦母摸著秦子言的胳膊和後背,滿臉都是疼惜。

秦子言點點頭,說起來,秦梓硯還是他的學生,正要讀大二,如今他占了秦梓硯的身體,自然要替自己和對方好好活著:“嗯,我會把身體調理好,梓硯剛好要讀大二,大二還要去部隊參加為期一個月的軍訓。”

“那更要把身體養好,不然怎麼吃得消?”秦母說著站起身,“我去把點心給你端來。”

秦子言瞧著秦母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