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孩子似乎聽懂了父親的話,他眨巴著兩隻小眼睛,雙手合攏靠在小嘴邊,似乎在嬉笑。

歸大康和孩子玩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屋外的大閘門‘乒乒乓乓’被敲個不停,歸大康抱著孩子走向大門,嘴裏埋怨道:“噶娃子哪個哦,敲魂呐!”

等歸大康打開大門,門前站著的是鎮上的村長,他急喘噓噓的說:“大康,你媳婦出事咯!”

“什麼!”歸大康驚訝的叫了一聲,他急忙問道:“出啥事咯?”

“她回來的路上,坐著三輪車,背後的一輛大車刹車失靈,把你媳婦給撞……撞了!”村長最後一句話像是有難言之隱,隻能支支吾吾的道出歸大康的媳婦給車撞了。

等歸大康到了現場以後,自己的媳婦哪裏是被車給撞了那麼簡單,那是被活生生的用車輪給碾死了!他抱著兒子擠開圍觀的人群,當見到自己媳婦的屍體已經被壓的麵目全非、慘不忍睹,地上還拖著一條長達二十多米的血跡時,他的腦袋如一顆定時炸彈,嗡得一聲炸開了,眼前的場景讓他感覺到絕望降臨。

他不顧周圍群眾的議論和騷動,便把兒子交給旁邊圍觀的一名村婦,自己衝了上前查看媳婦的屍體,見媳婦的右肢生生的被壓斷,頭顱已被壓得完全變形,身上的衣服都被鮮血給染紅,他看到的已經不是昔日的婆娘,而是一具變了形的屍體。

歸大康注意到自己媳婦的背上捆著繈褓,他伸向顫唞的雙手去翻開衣布,等翻開一看,裏麵早已一片血肉模糊,隻微微看清像是嬰兒的軀體。他的瞳孔散發性的擴大,繈褓裏正是他昨天喜得龍鳳胎的女兒!歸大康流下了悲痛欲絕的眼淚,他仰天怒吼一聲:“天呐!為什麼!”

時間在日子中悄聲度過,歸大康喪妻失女,那幾天正是他一生中最落魄、頹廢的日子。他連續兩天在家沒吃沒喝,整日躺在床上,黯然的雙眼透射出他內心的死灰。自己本以為喜得龍鳳胎,以後就好好替人算命,攢一點積蓄將來為兩個孩子著想,撫養他們長大成人,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麼過了。可沒想到這災禍說來就來,使人防不勝防,他精心打量未來美好的生活就因一天時間內成為泡影,慘淡灰色的生活無法在使歸大康重新點燃內心中對未來生活的期盼。

孩子在坑上一直哭個不停,也許是餓的原因,結果哭聲越來越小,直到最後不哭了。歸大康一直忽略了孩子的哭聲,自己獨自沉浸在心神之中,這會卻沒聽見孩子的啼哭聲,他被驚醒了過來。等他查看孩子時,孩子的臉上早已發白,小嘴唇還時不時的抽搐,他開始恐慌了,自己已經失去了妻女,這兒子他可不能在失去了,不然連傳宗接代的盼望都泯滅了。

歸大康抱起孩子趕忙跑出大院,來到鄰居家討了一碗米湯,孩子似乎非常的饑餓,剛一口米湯喂下去,就喝完了。

鄰居張大媽看得非常心疼,她說:“大康啊,恁是命好啊!還有一崽子陪恁身邊,恁咋就不好好對待娃子呢?都餓成這樣了,恁是咋當爹滴?俺家想要都沒有哦。”

張大媽一句樸素簡單的大實話點醒了墜落中的歸大康,他想這一定是天譴,自己違背了祖訓,才遭到了此次一劫。但還好祖上顯靈,保住了自己的兒子。

從此以後,歸大康每天都抱著兒子在鎮上的那座天橋下麵擺著算命的旗號給人算命,他發誓日後凡碰到下麵這三件事情,不管對方出多高的價錢,他都一拒不算。

凡是有天災之象的人不算,詢問生兒生女的不算,婚姻論嫁的不算。歸大康在這三點上,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和挫折,他能夠重新生活,就隻因兒子成為了他的負擔,他必須挑起這個負擔,前提是要養活自己和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