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當下所要麵對的情形也更加複雜:傑拉德終於從倫敦回來,並指派他同格倫一道去接收一批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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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經曆過如此場麵,阿奎拉尼興奮之餘又略感緊張。他翻出前些天所買的大號墨鏡戴上,又換了套新購置的正裝,對著鏡子審視自己,覺得陌生而又新奇。
他在約定的時間到達約定的地點。幾分鍾後格倫才來,見他如此裝束,很吃驚,拋過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經驗不足的年輕人真是麻煩。阿奎拉尼想他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對方伸手把他的墨鏡摘下,打量一番後又重新給他帶上。他聽見他說:“你眼睛太有特點,帶著就帶著吧。”
非常真實客觀的評價,但阿奎拉尼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對。
沒有時間多想,對方已經拉他進門。他們專屬的地下酒吧。
阿奎拉尼一進門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雖然五彩斑斕的光線正不甘寂寞地四下跳躍,但整個空間依舊昏暗,大號墨鏡的存在更使得他眼前灰黑一片。他連忙伸手將其摘下,隨手掛在上衣口袋上,聽見格倫在身旁發出一聲輕笑。
他跟著格倫走到酒吧一角的空隔間坐下,立即就有穿著暴露的女招待熱情地送了兩杯蘇打水來,並體貼地遞上了翻好的菜單,用做作的音調詢問他們需要些什麼。他略覺不適,格倫倒似乎是習以為常,隨口報出幾個奇異的單詞便打發過去,然後喝了口水,笑著斜過眼來看他。
“你以前在羅馬都做些什麼?”他這麼問他。
問題本身很敏[gǎn],但對方的語氣卻表明這不過是打發時間的閑聊罷了,而類似的問答托蒂也給他準備過一些,阿奎拉尼認為自己沒必要回避它。
於是他以同樣隨意的語氣答道:“主要是一些文字工作,沒什麼意思。不過我自己考下了醫生執照,雖然平時沒什麼用,關鍵時候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對方立刻肅然起敬:“真的嗎?那太了不起了。我記得當時倫敦誰也想考來著……不過後來也沒消息了。”
他笑笑:“其實也不難,就怕真正要用到的時候反而生疏了。當年我有個朋友受傷,臨時找不到人,又不好直接送醫院……”
他描述了一個自己在緊急狀況下救人的故事,不出所料地聽到對方的連聲驚歎。
其實醫生執照是真的,故事本身也未作假,他僅僅改編了部分背景而已。此時講述完畢,不禁也浸入了回憶之中。
那是一場小規模的槍戰,在他和另兩名同事作為增援到達前就已結束。他們進門之時已是滿地鮮紅,桌上密碼箱大開,其中空無一物,幾具不知存活與否的軀體零散於地,而他第一眼看到的則是倒在桌邊的德羅西。
後來據當時在場的其他人描述,他那一刻絕對是完全失去了理智,當即就完全不顧可能造成的破壞或威脅而直接衝到了德羅西身前,蹲下`身試探他呼吸,隨即將他翻正,然後……吻了下去。
這一段說起來有些尷尬,但阿奎拉尼可以發誓自己那時隻是在給他做人工呼吸而已。他發現德羅西已無鼻息,心下焦急,當下便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意圖救回他。後來感覺對方仍有脈搏,這才離開他唇,然後脫下外衣撕成條,找尋到傷口位置,進行包紮。
德羅西受傷不重,送到醫院後不久便被宣布並無危險。阿奎拉尼總覺有些不放心,他不敢完全相信自己半業餘的相關知識,便就德羅西呼吸暫停一事谘詢了醫生。對方奇怪地看他一眼,說可能是失血所致,隨即便走開去照管其他傷者,留他一人在病房內陪伴依舊昏迷不醒的好友。
他再度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