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們坐在那些枯死的大樹枝上,胯下籠著火籠,手裏哧溜哧溜地納著千層底,彼此指指戳戳說張家長李家短,順便排除異己拉攏鄰居,再非議一下別人的兒子,順便暗裏褒揚自己的兒子乖、孝順。
來自洗馬河下村的周鴻煊站在誓言石上,傲然看著來自洗馬河上村、下村的村民們,風度翩翩、洋洋得意地朝大家招呼:“大娘!二嬸!三媽!”
周鴻煊手上拿著一把考究的繪有美人圖的折扇,在如此隆冬季節,這把作為道具用而無任何實際意義的折扇隻是向周圍鄉親證明他有品味有教養,是一位地道的讀書人。
周鴻煊穿著劍南道整個道裏最為華貴的滾邊金線繡臧青袍子,足穿一雙墨青皮靴,有著一張青春煥發的英俊臉龐,頭發極誇張地打理得如同出閣的小娘子般紋絲不亂。
周鴻煊家境殷富,他爹是臨山縣最有名的富商,周家的蜀繡製品在本朝一直是上供皇宮的眾多蜀繡製品之一。
作為周家唯一的繼承人,周鴻煊表英俊,是臨山縣聞名的第一美男,家境殷實,且是讀書人。當然,至於他到底讀了多少書、胸有多少墨還不得而知,畢竟,他要明年才參加鄉試。
“各位洗馬河上村、下村的父老鄉親,本人願納上村雲家念柏姑娘為妾,請各位父老鄉親支持支持,我將大宴三天以謝各位父老鄉親!”
當周鴻煊再次宣布他今天鳴銅鑼召集父老鄉親的偉大目標時,三棵榕樹下頓是炸開了鍋,聲音喧天。
以周鴻煊如此富有的家境,英俊的外表,再加上一個讀書人的頭銜,他要娶某位姑娘為妾那是姑娘家祖墳冒煙、前半生積德才有的福份。
“聽見了嗎?大宴三天呢?在我們臨山縣怕也隻有周大戶家才有這個勢力啊。”下村的一位嬸子停止納千層底,拍拍旁邊的一位婆婆。
“誰家姑娘這麼有福呀?下村的雲念柏是誰呀?還不出來應承了周公子?”下馬村的兩位阿嬸手拿繡繃卻不繡花,將著雙眼四處看,嘴裏卻是不停地嘮著話兒。
“就雲家那野丫頭啊?嘿嘿,也虧了有人要她,是八輩子修來的福份哦。”
“就是呀。這周公子家境好,人英俊,在縣城又有住宅,得空還回咱這洗馬河來,多好的人啦,就十全十美的男人啊。”
“聽說這周公子是與縣令千金指腹為婚的,所以呢,這不能做正室,能入周家與那縣令千金姐妹相稱也是有福之人啦。”
洗馬河下村排行在五被稱作周五嬸的人,好不容易逮著個插話機會,連忙大聲報告她的最緊要消息。
另一位大嬸毫不客氣地說:“不知道這人家周公子看上的是她哪點?雜這麼不懂事體,就應承了唄,也免得周公子走上誓言石。”
“唉呀,聽說那雲將軍家的女兒,就是去年還在臨山縣和人打架呢。”羅二嫂擠開眾人,將頭搖搖,她頭上插著一枚新簪子。可惜沒人注意到她的新頭飾。
女人們坐在那些枯死的大樹枝上,胯下籠著火籠,手裏哧溜哧溜地納著千層底,彼此指指戳戳說張家長李家短,順便排除異己拉攏鄰居,再非議一下別人的兒子,順便暗裏褒揚自己的兒子乖、孝順。
來自洗馬河下村的周鴻煊站在誓言石上,傲然看著來自洗馬河上村、下村的村民們,風度翩翩、洋洋得意地朝大家招呼:“大娘!二嬸!三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