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解決,後麵的就輕鬆很多。
早在之前他們就開始著手於防範供貨商的突然‘背叛’,所以開店以來一直都有鞏固客人的正版意識。
每個顧客在購買的時候,櫃台都會送一張小信箋,上麵上書這個首飾或者是這個口脂的生產日期、產出地和特有的號碼,信箋的紙則是由木大師牽線認識的供紙商,紙不算值錢,可上麵卻又瑞玉閣的暗紋,別家仿冒不來。
到時候隻要他們提前放出消息,警告各位顧客沒有小信箋的都是假冒,質量安全無法預估,到時候那家胭脂鋪子的貨可就全砸在手裏,風向就變成對瑞玉閣有利了。
事情得到解決,大家都忍不住鬆了口氣。
晉林道,“葉舟,你陪槐心去清點一下庫存吧,我和喬田去聯係人來拉貨,順便把消息放出去。”
葉舟點頭答應,和槐心並排走著出去了。
“葉先生。”
一出門,槐心就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你這次是因為貨源的事過來的嗎?在這裏待幾天啊?要是待得久的話,我還能帶你出去轉轉呢。你以前沒來過如水吧?”
“我拉了貨就走了。”
“哦……”
槐心歎了口氣,話語裏帶著明顯的失望,“我還以為你在這兒能多待幾天呢。也是,臨封比這裏好玩多了,如水就這麼點地方,逛來逛去也沒什麼意思。”
葉舟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可還是沒說什麼。
葉先生說拉了貨就走,果然就走了,一點都不含糊。
槐心失望是失望,但一開始就沒了期待,自然也就沒往心裏去。
然而誰都沒想到,等到放假結束後,晉林和喬田都回臨封了,槐心也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某一個灰蒙蒙的天,葉舟穿著一身白衣長袍,手上握著一柄青色的油紙傘,踏雨扣門而來。
“槐姐,有人找你。”
槐心正擼著袖子處理事務,忙得焦頭爛額,語氣也不是很好,“誰啊?”
結果一抬頭,葉先生收了傘,正在門檻下站著,他身材高大、麵色卻淡漠。有女孩子瞧見了,害羞地指著他竊竊私語,他卻充耳不聞,垂著眼瞼往櫃台後望去。
雨水從屋簷上、從傘尖上挨次流下,墜在他精致的布鞋邊、墜在青石板麵上,像是開出了一朵朵的小水花,同時耳邊奏樂滴答作響。
“……”
槐心的筆都從手上滑了下去,她紅著臉呆了半響,直到夥計出言提醒才晃過神來,趕緊提著裙擺小跑著過去,把人迎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
她趕緊給葉舟倒了一杯水,順手將一縷掉下來的頭發夾回耳後,“這時候臨封那裏不是很忙嗎?我這裏都忙得要著火了。”
“忙。”
葉舟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她耳鬢的碎發,又端起茶來吹了吹上麵的浮沫,“我請了假來的。”
槐心驚奇地問,“這個時候?晉老板肯批你的假?”
“當然不肯。”
槐心:“…………”
葉舟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你不同意也沒關係,反正我明天不來。”
槐心:“…………”
她忍不住歎服了,媽哎,這真是和晉老板一脈相承的臭脾氣啊,這倆人真的不是親生的兄弟嗎?不過葉先生看著端端莊莊從來不出錯的模樣,沒想到也這麼叛逆啊?
葉舟繼續說,“所以他就把我炒了。”
“……”
槐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你這次請假是有什麼急事嗎?”
葉舟沉默片刻,很古怪地看了槐心一眼,“你不是說要帶我在如水玩一圈麼?”
槐心:=口=!!!
“葉先生,你是為了這個請假的嗎?”
槐心有點不知所措了,“這……你可以下次放假的時候再過來的,沒必要的。”
“……”
葉舟沉默片刻,“我覺得有必要。”
槐心又呆住了。
“我看你現在也沒空,那就等你打烊吧。”
葉舟道,“等你打烊,再帶我出去逛逛。”
他們都打烊了,那其他店鋪也都差不多啊?那時候黑黢黢一片還有什麼好逛的啊?
槐心實在是搞不懂葉先生的腦回路,不過現在店裏的確忙得很,她也隻得應承一番,很快就折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
等到打烊後,鬧市上的燈火果然已經熄了一大片。
不僅如此,他們出去的時候還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好在葉舟帶了傘,傘麵也夠大,兩人撐著一把傘,倒也不覺得擠。
槐心帶著葉先生把這附近的兩三條街都逛遍了,才勉勉強強找到一家快要歇攤的餃子攤,她又去買了一包有些冷掉的板栗,兩個人挨著坐在老板搭的棚下,一起吃熱乎乎的餛飩。
槐心嘩啦嘩啦幾口就吃掉了大半碗的餛飩,打了個小聲的嗝,又擦擦嘴巴問,“葉先生,你怎麼想不開這時候過來玩呢?哎,不是我不歡迎你,我很喜歡和朋友一起玩的。隻不過現在時機不對,我都抽不出時間好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