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願出重金收藏。”
路夫人看出喬田有些驚訝,擔心他因為自己而為難,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也絕不強人所難,喬公子隨心便是。”
“這有什麼難處。”
喬田連忙擺擺手,他是驚奇自己隨便畫的畫還有人願意花錢來收罷了。
他趕緊過去把牆上的畫取下,又翻箱倒櫃的找了一個畫筒子,貼心地幫路夫人卷了收起來,這才遞給她。
“多謝喬公子。”
路夫人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臉上笑意豔若桃李,轉頭吩咐她的丫鬟,“快去車上取三百兩銀子來。”
“哎別別別!!”
喬田大驚失色,他一向不看重金錢,這下子更是搖手搖得像撥浪鼓,“這墨筍是我隨意畫的,能得夫人青睞已是它的幸運。平生知己最為難得,金錢實在難以度量。夫人還是將銀子收回去吧。”
“難以度量……公子說的極是,是妾身狹隘了。”
路夫人把這話在嘴裏嚼了好幾遍,再看喬田已經是越瞧越順眼,又問道,“敢問公子,這店鋪何時開張呢?我到時候好拉著我夫君過來捧捧場。他平生就是俗人一個,也該讓公子好好教導他這番道理。”
“教導還是不必了,我也是個孩子心性呢。”
喬田以為她隻是說說套話而已,並沒有在意,隻笑了笑,“定的是這個月三十開業,路夫人路公子若是有空,來便是了,我必掃席以待。”
路夫人正要開口,忽然聽見自己丫鬟在身後悄聲提醒,“夫人,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大——公子可要著急了。”
大人要是發現她不在,說不定又要折騰個滿城風雨。
路夫人還未談個盡興,但是也沒有辦法,隻好道,“喬公子,那就這麼說定了。”
“路夫人慢走。”
喬田看著丫鬟扶著她上了馬車,車夫放下簾子,悠然然地駕著馬兒走了,這才放心。
晉林從後院出來,就看見喬田傻站在門口,眼睛巴巴地望著一名容貌美豔、衣飾不菲的女子。
直到那馬車遠遠地走了,這小少爺才不舍地移開了視線。
他緩緩走到喬田身旁,也和他一起看那漸行漸遠的馬屁股,冷不丁問道,“那是何人?”
“哎喲!”
喬田剛才渾然沒注意到晉林,被他嚇了一跳,“那是路夫人,說是以為咱們店開張了,所以想過來玩的。”
說著,又把剛才的事情詳細地描述了一遍,最後揚了揚眉,有點自豪地說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啦?”
“是啊。”
晉林聽見這是一位‘夫人’後,心裏才稍微舒坦了些,“你要是接了她的銀子,咱們家就可以和陳芳徹底斷個幹淨了。”
喬田:“……”
壞了,完全忘了家裏還欠著巨債呢。
“算了。”
晉林看他眼睛睜得老大,活像一隻知道自己犯了錯的小倉鼠,忍不住笑了,“你要是真收了那三百兩,咱們是不再欠陳芳家,不過也又惹了一事上身。”
“啊?”
喬田歪了歪頭,傻傻地問,“什麼事啊?”
“你剛才沒注意到那夫人的穿著麼?衣服雖然素雅文靜,但是一看就和咱們身上的料子不同。”
他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問道,“我再問你,你可知道,這新任縣令名諱何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