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言更加驚訝:“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真的弄糊塗了……”
“沒什麼。你既然不想和離,我便順你心意。這樣不好嗎?”我輕聲說道,“讓我猜猜看,聽聞崔郎幼時體弱多病,曾經高人傳授武功絕學,隻怕那個高人,便是天師道的前任天師吧?你們天師道,果真是待朕不凡。自朕出生之前,便有人在楊皇後飯食之中下毒藥,致使朕先天不足,楊皇後難產離世。此後更是煽動陳素娥,處處針對,逼得朕交好太子哥哥以自保。可恨我那時尚看不透你們詭計,自鳴得意,殊不知貽笑大方。自陳睿晟死後,張雲澈驟然現身,出言挑逗,妄圖馴服朕。張雲澈功敗垂成之後,又有你崔伯言接過大旗,繼續服侍朕。不得不說,你們天師道,果真是調.教得一群好弟子啊!各個器大活好,善甜言蜜語,虛情假意……”
“不!”崔伯言急忙解釋道,“夕月,你相信我,我那時什麼都不知道。師父隻是讓我接近你,我對你是真心的,我那時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我不屑的笑,“倘使你對我是真心,我對你,便也是真心了。”
“我……我至今想起那五年,仍覺是神仙方能過的日子……”崔伯言歎息著說,妄圖力證自己的清白。
我打斷他的話:“世上哪裏有神仙?縱有時,也看不慣你我爾虞我詐,各懷心思,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我那時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崔伯言急著辯白,有幾分聲嘶力竭的意味。我不禁有些可憐這位天師道老天師培養弟子的方式:怎的一塊美玉良材,大好男兒,不思正麵交手,專門繞著情字做文章。格局簡直小的可以了。或許,在他的那個世界裏,男人隻許看到一個情字?
“你知道不知道,都無所謂了。我於桃花庵中瘋瘋癲癲之時,回憶起許多前世片段,有的時候竟覺得自己是百死曆劫之人一般。在有的世界裏,我是無比尊崇的一代帝王,在有的世界裏,我則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我在噩夢中死了一次又一次,有的時候被人丟馬桶中溺死,有的時候死了還要被扔在路上被萬人踩,有的時候被親生奶奶拿針猛紮渾身的皮膚。而我每次最痛苦的時候,冥冥之中都有一個聲音告訴我:當上皇帝,替女孩出一口氣!當上皇帝就好了!”
“可是那個聲音不知道,當上皇帝,隻是一切的開始。”我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沒有行之有效、持之以恒的措施,在冷兵器時代和勞力大過天的當下,便是當上皇帝,女子地位也隻能如曇花一現,難以有長久的發展。就連我如今的思想,也不夠大氣。摧毀有餘,建設不足。”
“更何況,我被你們天師道針對至此。”我歎了口氣說道,“從我到桃花庵的那年,我便知道,我暴露在別人的監視之下,舉步維艱。所以索性拿自己當幌子,演了一出戲。你們都以為我妄圖以美色奪取江山之時,我的繼承人便在蜀中悄然崛起。”
“幌子?”崔伯言下意識的重複道,“你竟拿自己當幌子?”
“沒辦法啊。”我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時我便知道我被天師道針對,卻不知道身邊的人究竟是敵是友。索性全然放棄,另起爐灶,那孩子果然沒有辜負我的希望。”這個舉措本公主至今想來,尚覺得自豪。多麼天才而又瘋狂的想法!本公主一向走張狂路線,處處掐尖好勝,任誰也想象不到,在這最關鍵的大事上,竟然會有成人之美的雅量。
因為他們想象不到,傾瀉了太多的關注在我身上,目光自然就看不到更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