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2 / 3)

我恨聲道:“淺薇,你究竟是本宮的人,還是駙馬的人?你……本宮打定了主意要打扮美.美的出鏡,你偏偏叫本宮素服披發麵客!”

淺薇忙跪下請罪,道:“奴婢隻是覺得,公主和駙馬走到這一步,著實不容易。公主心中,也未必一心向著冠軍侯。既如此,何妨善始善終?”

淺薇實在是個妙人。我很快就解讀出了她所謂善始善終的意思,這麼想了一想,心中也的確有幾分雀躍,便低聲道:“既如此,你便要在外麵守著,一個人也不許放進來。”

淺薇紅著臉說:“奴婢理會得。便如那年甘露寺……”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崔伯言已經不請自到,走進寢殿了。

崔伯言的容貌和崔卓清有幾分相像,身姿甚是挺拔俊秀,一路緩緩行來,自是清貴儒雅,世家風範。本宮看在眼裏,隻覺得賞心悅目,怨不得崔家老爺子對這個自幼父母雙亡的大孫子頗多偏愛,哪怕他做錯了事,娶了本公主,一度和崔家鬧僵,依然對他頗多回護。

“公主,多日未見,你可……還好?”崔伯言澀聲說道。他的聲音本來清亮悠揚,如今澀聲說來,卻有另一種耐人尋味的韻味。

本宮素服披發,心中頗不自信,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露怯。因而我隻看了他一眼,便緩緩轉了目光,道:“來了啊,坐,坐啊。”

崔伯言環顧四周,搬了一個小幾,剛剛在我身前坐下,我便皺著眉頭,看著他說:“你坐到這裏做什麼?還不快過來,為我梳頭。”

梳頭畫眉,自古便是閨房之樂。本宮自負天生麗質,眉毛向來隻修不畫,昔日和崔伯言要好之時,偶爾也會衝他撒嬌,要他梳幾個簡單的發髻。

有的時候我也會不懷好意,趁著他專心致誌時撩撥於他,往往頭發沒梳好,倒齊齊滾到了床邊,於那白日宣淫的荒唐事,也幹過不少。

是以崔伯言聞言竟失了神,一時拿不準我的意思,經本宮催促再三,終於拿起了梳子,站到了我身後。

崔伯言的氣息很是好聞,如同空山新雨後的青竹一般,自有一股清洌的味道,沁人心扉。這股氣息剛剛包裹過來,本宮腦袋便有些發暈,許多往事如同潮水般襲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和離(二)

其實兩年前,和楚少銘好了之後,我原本是存了裝聾作啞、兩美並收之心的。然而楚少銘卻死活不同意。

我原說過,我是在漠北之時和他搭上的。一窩土匪不開眼把本公主搶了去,意欲當做壓寨夫人。我本來有能力安然逃脫,偏偏將計就計,使了法子暗暗通知了楚少銘,說有賊匪當道。楚少銘當時正挾了大破匈奴的銳氣,聞訊殺氣騰騰趕了過來。

西北苦寒之地,哪裏有什麼麗色。是以楚少銘初見本宮之時,便被驚豔了,對於我胡編亂造的許多說辭,譬如說父母雙亡,待字閨中諸如此類,居然也深信不疑。

於是尚未待本公主使出什麼勾引人的手段,楚少銘便一見鍾情,再見傾心,待到第三次見麵,便許下了海枯石爛、此情不渝的盟誓。當日諸事從簡,於月下拜過了天地,又請他幾個軍中十分要好的兄弟喝了幾杯,便匆匆洞房了。那把匈奴國寶子母離魂劍,就是楚少銘給本宮下聘的聘禮。

其後我們如膠似膝,不忍別離,他便將我私藏在軍營之中,過了一段頗為愜意的日子,直至被人告發,挨了兩百軍棍,這才於旁邊小城置下房舍,安置下本宮,約好輪休日相見。但本公主不久便被崔伯言那無孔不入的朋友找到,自然隻能帶著子母離魂劍,人去屋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