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3)

僅此於我母親楊皇後美麗的女人。

當然,該使的心計還是要使的。夕月公主殼子雖然隻有五歲,裏麵可是住了一個決意不惜代價複仇、步步籌謀的靈魂。因此在本公主看似童言無忌的設計之下,崔卓清盡管嚴詞拒絕了昭靈皇帝的納妃之請,也自梳起婦人發髻,立誓不嫁成功,但卻沒能在城南別院繼續住下去。她成為大熙朝皇宮中唯一不屬於昭靈皇帝女人的女官,官居從四品,尚在尚宮局眾尚宮之上,專司草詔擬旨、品評天下文士文章這些尊崇風雅之事。

自然,對於一向有雄心抱負的崔卓清來說,這種安排是她內心所無力抗拒的。而她入宮的那一年,陳文昊才三歲大,還是什麼事都不懂的奶娃娃。本公主就這樣機智地杜絕了崔卓清愛上陳文昊的可能,給未來的自己消除了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能算小的障礙。

崔卓清入宮之後,除了草詔擬旨、品評天下文士文章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差使,就是當上了眾皇子公主的老師。雖然本公主在文字方麵向來沒什麼天賦,實則是她最不堪教化的學生,然而也正因為此,對她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除此之外,本公主其實還欠了崔卓清一個人情:本公主和崔伯言的婚事正是因為崔卓清的一力主張,才能成功征得崔家的同意的。

說來頗有些慚愧,本公主從小到大,桃花一直不斷,因此閨譽也差的離譜。

原本在甘露寺窺見崔伯言時,得知他便是我計劃中的目標之一,本想一改往日行徑,走一走若即若離、高貴冷豔的貴女路線的。然而那夜的月色太美,崔伯言的目光又太過溫柔,本公主的情話說得太溜,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被自己所心理暗示,於是不知道怎麼搞的,糊裏糊塗就把他給睡了。

然後,如何善後便成了大難題。原來本公主也知道本宮這般行徑,恐不能討好清河崔家高門大族那幫把眼睛長在頭頂的人,所以也就沒想著能嫁給崔伯言,隻是希望長久保持這種超友誼的關係。然而一直以來對本宮百依百順的崔伯言卻顯示了他迂腐強硬的一麵,非說要為本公主負責,非要娶本宮過門不可。

昭靈皇帝在那個時候已經被陳家威脅得隱隱有些透不過氣來了,原本都對本公主死心了的他一看到被招惹的崔伯言是崔家的長房長孫,立馬動了心思,費盡心機拉攏,厚著臉皮硬要把本公主往崔家塞。崔家呢,自恃是第一世家,處處講究規矩,本公主的行事自然不中他們意。

於是崔家和皇家扯皮自不必說,在爭吵中,本宮的臉麵被他們抖得基本上不剩下什麼了。後來一直鬧到崔伯言在崔家祠堂前往自己手臂上連紮了三刀,失血過多當場昏死過去,本公主才覺察到事態的嚴重性:若是崔伯言不小心死了,崔家必然恨皇家甚深,說不定立馬會和陳家聯手,胡亂找個什麼理由逼宮,將陳皇後所出的太子奉上皇位。那個時候本公主舉步維艱可想而知。

所以本公主當機立斷,動用了當時能動用的全部勢力,連夜搶了崔伯言,用擔架抬入皇宮,牽著崔伯言的手,長跪在崔卓清麵前,指天誓日說非君不嫁,除了他這輩子再不會愛別人,痛哭流涕,一副不忍心就此分離的苦命鴛鴦模樣,終於成功打動了崔卓清。已有十餘年未過問過崔家家事的崔卓清親往疏通,往返數次,昭靈皇帝也配合著做了許多讓步,本宮和崔伯言的事這才算定了下來。

是以此時此刻,在本宮即將要和崔伯言圖窮匕見、一拍兩散的時候,分外害怕看到崔卓清。本宮的記憶力其實好得很,臉皮再厚也是有限度的。當年的信誓旦旦猶在耳邊,若是崔卓清拿這個說事,本宮何以自處?她的眼睛又毒得很,裝腔作勢、撒嬌賣癡未必能瞞得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