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著眼前的莫菲,一身雍容華貴,水貂皮草和漆皮長靴,確實是個美人。她回憶著,那次和丈夫兒子一起去給父母買衣服,剛進皮草專賣店,丈夫就慫恿她去別的地方。店裏是有個女孩子手裏拿著這件水貂皮草大衣,當時她聽到很幹脆響亮的一聲“刷卡”,心裏還在盤算這個女孩不是富二代就是被人包養了。那種傲慢的勁兒,有種翻身做主的土氣感。現在才知道,那女孩果然是被包養了,諷刺的是包養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丈夫。難怪,那天丈夫總是恍惚,勸她早點回去。
她很想站起來端起茶杯潑莫菲一臉,罵她“不要臉,狐狸精”,把她身上的皮草和項鏈都拽下來,那些本來就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揪著她的頭發攆出去。可是,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一切不是那樣,或者照片隻是合成的,丈夫被勒索了,等等。畢竟,這一刻她還是歐陽太太,要維護的不僅僅是丈夫的臉麵,還有歐陽太太這個身份,她說:“你想對我說什麼?我丈夫出軌了,然後呢?”
莫菲吃了一驚,她沒料到還有女人能容忍丈夫做出這樣的事。
“他已經不愛你了,每天晚上隻有睡在我懷裏才能睡著,早就想和你離婚了,他說每天和你在一起都是度日如年。”
她的心都涼了,一顆圍著太陽運轉的心,早已失去自轉的能力。莫菲勸她離婚,向她展示歐陽宏對自己的寵愛,每一句話都深深刺激著她的心。但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像個潑婦一樣大喊大叫哭鬧,她隻是冷靜地說:“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還要去接兒子放學。”
莫菲睜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居然還有這麼大度的太太。
莫菲走後,她想開車去學校,竟然把刹車當油門了。為了兒子的安全,她隻好打車去學校。一路上,她的腦子裏都是丈夫出軌的畫麵。她也知道,晚上必有一場夫妻內戰,她不能讓兒子親眼看到爸爸媽媽吵架,於是把兒子送到了母親家。
從傍晚坐到了夜晚,切好的菜還在廚房,她沒有力氣去做,也沒有胃口吃飯。一直坐到天黑了,燈也沒開。直到歐陽宏回來。
她終於不能再平靜了,拿著沙發後麵的靠枕狠狠地摔向歐陽宏,哭聲不可遏製地崩潰了,幾十年來她還是第一次哭得這麼痛,這麼響。
歐陽宏絲毫不反抗,抱著痛哭的妻子,不斷地說自己錯了,再也不會了,求妻子原諒。自從他們認識到結婚,大大小小吵過不少架,但是妻子從來沒像今天這麼痛哭過,那聲音仿佛把他的心腸都哭斷了,聲聲催淚。
在痛哭之後,妻子終於平靜下來,嗚咽著說:“我們離婚吧!”
他眼睛紅紅的,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自知錯的是自己,委屈了妻子,他卻無法像個男人一樣給妻子安全感。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很渺小,不該享齊人之福。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錄製棚裏,舞台燈光布景已準備好,現場觀眾到位。
宋小可一進去,便看到喬子楚,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帥氣,身邊圍了一群女孩子。他也看到她,他激動到想要過去打招呼,卻被始終不離她身邊的護花使者警醒。段子峰看在眼裏,拉著喬子楚過去打招呼,喬子楚還裝作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小可,你終於來了,我們喬……”喬子楚瞪了他一眼,段子峰改口說,“喬大製片對這次節目期待很大,你可要用心。”
宋小可向顧雲海介紹,“喬子楚,你已經見過了,節目的製片人。段子峰,很熱情的哥哥,執行製片。”然後挽著顧雲海,“我男朋友,顧雲海。”
顧雲海遞上名片,段子峰看了一眼,熱情地握住顧雲海的手,“原來是顧總,以後有機會多多合作,這是我的名片。”段子峰也遞上名片,顧雲海雙手接過。
喬子楚擺出一副臭臉,對段子峰說:“不是讓你來交朋友的。”
段子峰把台詞本給宋小可,讓她到化妝間先化妝和換服裝。電話裏他早已和宋小可溝通過,這次的主題是“天鵝之舞”,是宋小可整個人生的一次轉變,她會在舞台上跳出喬子楚培訓過的天鵝之舞。
宋小可很緊張,她從未在舞台上表演過,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觀眾的麵。顧雲海握著她的手,為她打氣。喬子楚看在眼裏,心裏酸酸的。看宋小可那麼緊張,努力記台詞,眉頭皺得那麼緊,他多麼想過去給她力量。但是,一切已不似從前。他隻能以一個製片人的身份,對她說:“如果覺得緊張,就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想,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