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開始能在極端靜默中聽到一些細微的聲音了，像是有人在爭吵，其中一個聲音能明顯辨認出來是格林德沃，另一個卻和鄧布利多平時的語氣差的大極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威脅
那真的是……鄧布利多嗎？
這個念頭剛跳出來的時候連哈利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躊躇不前，舉著魔杖不知道該不該推門進去。
也許他該再聽會兒？
“——躲在門後是格蘭芬多的人生信條？”
呯的一聲，呼嘯而來的門板幾乎直接砸到了他臉上，哈利險而險之猛地往邊上一滾躲開了，迎麵撲來的細小灰塵讓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裏麵是間異常明亮的房屋，泠泠的、水晶似的地板鋪設在目所能及的地方，旁邊雪白的燈光更是籠罩了每一片有可能的陰影處，腳踩的地方像果凍一樣柔軟堅韌，頭頂是高高的莊重穹頂，哈利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勉強不讓自己的眼睛被晃瞎。
他心心念念的鄧布利多教授就在不遠處的床上。
淺藍色的眼睛正凝在他身上。
說不清怎麼回事，哈利在那瞬間豎起了所有的汗毛，詭異的警惕和恐懼感淹沒了所有的擔憂，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個“鄧布利多”朝他慢慢微笑了起來。
“你是誰！”
哈利退後了一步，幾乎是立刻舉起魔杖粗聲粗氣地質問，毫不猶豫。
這時候他才看清掩蓋在赤褐色蜷曲長發和潔白的床單上四條形狀精巧的鎖鏈正牢牢桎梏著“鄧布利多”的行動，他移開目光，看上去帶著顯而易見的惱恨和惡意的憤懣。
這個眼神——
哈利臉色沒有半點征兆地唰的變白了。
梅林啊。
格林德沃鬆鬆扯著鎖鏈，在嘩嘩的聲響中百般無賴似的端詳著救世主驚懼的眼神，懶洋洋地出聲：“你最好安分點兒，如果不想現在就回歸死神懷抱的話。”
“鄧布利多”回之以輕蔑地冷笑。
“你打算殺了我？”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喑啞嘶沉，完全不同於原主人的溫和從容，“——然後同時看著他斷氣？”
哈利終於注意到了他即將攻擊的動作，他看上去似乎恨不得立刻殺死在場的所有人。
“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格林德沃說，輕輕彈了彈鎖鏈，臉上的笑意冷冰冰的，“想試試靈魂被挫骨揚灰的滋味嗎？”
一陣輕微的震動響聲過後，“鄧布利多”終於恢複了緘默。也或許是因為沒有能力抵抗，他始終靠在柔軟的床墊上。
“這是怎麼回事？”哈利還是忍不住問。
第40章 第四十章 轉折
這個問題似乎讓格林德沃嗤之以鼻，哈利還從來都沒看到過——他對鄧布利多出現這種表情，混雜著漠然和極為不耐的嘲諷。
他甚至不願意多看他幾眼。
“鄧布利多教授怎麼了？”哈利堅持不懈地問，心底卻隱隱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別用他的臉做出這麼愚蠢的表情。”格林德沃冷不丁地說，將鎖鏈在手指上繞了兩圈，毫不留情地收緊，看上去簡直抵達了忍耐的極限。
“鄧布利多”衝著他無聲冷笑。
這看上去真像是個滑稽劇。梅林啊，束縛著白巫師的黑魔王這時候看上去竟然更像是站在正義一邊的。這個世界怎麼了？
“哈利·波特，”格林德沃輕聲慢語，率先挑起了話題，“想必你曾經在霍格沃茨藏書館的禁書區看到過有關靈魂契約解除的方法……”
——“看看上麵列的前提，如果解除靈魂契約的代價就是變成個腦子徹底糊塗的傻瓜，到底誰他媽會解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