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潛伏在他內心似的，哈利模糊地想，他的理智和這種莫名湧出的感情相撞，死死堅守著最後的領地。
掙紮當中，有誰粗暴攥住了他的手腕，直接拽向了某個地方，語氣森然地命令。
“四分五裂。”
哈利避讓瑟縮了一下，本能的覺得這個人不是好人，然而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劇痛襲來，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又隱約聽到有誰重複了一遍。
他終於張開嘴，跟著念道。
“——四分五裂。”
幻象在瞬間消失殆盡。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解除
尖聲的淒厲嘶鳴震蕩在腦子裏，僅僅一秒不到，呼吸就霎時回歸控製，哈利忍不住彎腰撐在自己膝蓋上，粗快的喘了會兒氣。
周圍血腥氣刺的他鼻子發癢，滿地深紅色的腥氣血液伴隨著巨蛇被毀壞徹底的屍首橫在抬起的眼簾當中，哈利極為不適應地後退了些——
然後被人輕輕按住了肩膀。
哈利肌肉一繃，差點兒條件反射地反手攻擊，然而那隻手所傳遞的溫暖讓他立刻反應了過來，鬆了口氣。
“鄧布利多教授？”他問。“我——嗯，剛剛是怎麼了？這條蛇是——”
“你很好。”鄧布利多溫和地說，湛藍色的眼睛在柔和的燈光下凝視著他，帶著審視和克製，“哈利，現在你該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
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的救世主一愣。
他很快就沒有這個機會疑惑了，格林德沃紆尊降貴的親自拎著他，動作迅疾而粗暴的把他直接扔了出去，接著，等候已久的家養小精靈飛快地接住了他。
處理掉了最棘手的救世主先生，房屋裏的兩個人恢複了沉默。
“阿不思——”
“蓋勒特——”
他們兩個同時說。
相隔了幾秒後，鄧布利多長舒了一口氣，伸出了纖細修長的手，容臉平靜。
“現在開始？”他征詢道，用的卻是陳述性的語氣。
格林德沃盯了他一會兒，很難確定他是不是在罕見的猶疑。
“開始吧。”
最終他簡練地宣布。
藏匿在鄧布利多身體裏的那一片魂片遠不同於哈利腦袋裏的那片衝動，也許是分裂時著重點不同，智商和理智也殘餘極少，甚至隻要和鄧布利多一個對視就按捺不住本性，想衝出來控製哈利之後殺了他。
空有力量而缺乏計謀的永遠不是最難對付的，他們僅需要建立起兩個魂器之間的聯係，並讓哈利腦子裏那片浮現出來的刹那憑借自己的意誌殺死納吉妮，就可以一舉解決掉兩個大麻煩。
無論如何都稱不上簡單，但對於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而言，卻離困難也相距甚遠。
更何況哈利本身也很出色。
然而同樣一件事，涉及到鄧布利多身上時，難度翻了足足數倍。
“藏而不發，還算有點腦子。”格林德沃慢騰騰地說，臉上卻是一片殺氣騰騰，完全不同於語氣中流露出的袖手旁觀。
“我們兩個的靈魂契約，蓋勒特。”鄧布利多提醒他，輕鬆挽起袖口，“相契合的靈魂威力翻倍，作為靈魂碎片中存有相當大理智的一部分，湯姆顯然還不會愚蠢到這時候試圖冒出頭。”
“所以我們就非得解除掉它。”格林德沃說。他用一種辨別不出情緒的平緩語調總結。
他伸出另一隻手，與鄧布利多略涼的手相互握住，緩緩攥緊，原本空無一物的手腕上開始浮現出優雅古典的燦金色紋路，直至組成一個熟悉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