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對方瞧著秦何的時候和其他寵愛孩子的爹親並無什麼兩樣。

等他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的時候,盡管對方麵上笑容還未斂去,陸柒卻從他那雙不怒自威的鳳眸中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

這感覺,就和她上輩子接見學校那個最嚴肅最喜歡擺架子的領導一樣。在對方的注視下,陸柒麵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收斂了起來,雙手背到後麵,背脊自然而然地挺得筆直,站姿和軍姿一般標準。

翻找了一下原身留下來的記憶,陸柒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禮節和稱呼。便像前世電視劇中看到的那樣對對方行了個福利:“陸柒拜見帝卿殿下。”

男子抬袖遮住臉,輕笑了一聲,又道:“你這孩子,都到秦家來,還叫得這麼見外。”

陸柒從善如流道:“孩兒見過爹親大人。”不管是兒媳好,兒妻好,自稱孩兒總歸是沒錯的。

她這一聲“爹親”喊出口,壓在她身上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陸柒奉的茶他也沒有怎麼遲疑就接過,順手還給她塞了個大紅包。

對方笑吟吟道:“這裏頭也沒多少錢,你到時候在官場上自然會有地方花,好好拿著便是,算爹給你的見麵禮。”

等陸柒把那個紅包收好,南陽帝卿朝著站在他身側的老奴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帶頭把大堂裏的仆從都帶了出去,還一扇扇地關上了大堂的門,把偌大個地方都留給了她們三個。

等大堂安靜下來,南陽帝卿又朝著秦何發了話:“你先下去,和陸柒站在一起。”

“爹!”秦何拖長調子喊了一句,見後者神情嚴肅,放下擱在南陽帝卿肩膀上的手,老老實實地下來,站在陸柒的邊上,當然他刻意在兩個人之間保留了一定的距離。

南陽帝卿的目光在陸柒和秦何身上掃過一邊,手托起釉質細膩的骨瓷茶杯輕啜了口上好的雨前龍井,他沉默了半晌,方道:“既然隻剩我們爺三個在,我也不和你們說什麼廢話。今兒個喜公收上來那白絹上頭的血,是你們兩個誰胳膊上的?”

“爹爹!您說些什麼呢?”秦何就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眼圈還有點紅,“您把孩兒當成什麼人了,我是對人動心過沒錯,但再怎麼樣也不會傻乎乎地就把自己給交出去。在您眼裏,我是那種不潔身自好的人嗎?”

南陽帝卿“噌”地一聲把茶杯放在身邊的茶幾上,茶托和木桌碰撞發出悶悶的聲響:“我什麼時候說你不潔身自好了?你身上那顆守宮砂有沒有消失我還會不知道?”

陸柒聽著父子兩的對話,便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為對方知曉。她垂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任這身份尊貴的兩父子相互爭執,自個不發一言。

“您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秦何氣鼓鼓地道。

“我可沒聽說哪對新婚夫妻,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還能夠一點聲響都不發出來的。”南陽帝卿意味深長地看看秦何的下半身,“況且,你今日雖說走得早,可行走之間也沒見半點不自然。別的人家新嫁郎體弱些的新婚後幾日都下不來床,我兒倒好,走起路來和往常無二不說,還能健步如飛到把自個的妻主都單獨甩在後麵。”

“那是,那是因為我身體好!是那些養在閨閣的小公子太體弱了,來陣風就能把他們給吹走,當然會幾天下不來床。”秦何仍舊強行狡辯。

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磕磕巴巴的,臉也漲得通紅,眼神還躲躲閃閃,一看就是撒了謊特別心虛。這謊的水平之低,連站在邊上看戲的陸柒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她這好戲也沒看多久,南陽帝卿便很快把矛頭指向了她:“昨日裏你不與我兒圓房,可是嫌他貌醜?”

陸柒忙一步上前:“當然不,郡卿容貌極佳,陸柒心甚悅之。”她說的是大實話,隻要秦何閉上嘴,她光看他那張臉就會很開心了。

見她說得情真意切,南陽帝卿的神色也緩和了一些。畢竟兒子是自己生的,自己斥責幾聲也就罷了,他哪裏能容得下其他人議論秦何的不好。

“既然你對他沒有什麼意見,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裏你就和秦何把這房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