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改名了,從我的人生當中消失了,連通知的郵件都不發一封?”我冷笑起來,心在這一刻揪起來。
好笑的劉諾,你這悲催的命運。
“我知道你過得很好。”他看了一眼外麵,做了一個讓人稍等的手勢。
會議室是全玻璃的,每一個路過外麵走道的人都能看到誰在裏麵,我們在全透明的場合,談著最不透明的事——感情。
“我想某些理由,等我能解釋的時候你也能理解。”他說。
“現在呢?現在你想幹什麼?和我說從此以後路歸路橋歸橋了?”我一下站了起來,抬高了聲音。
可笑的兩年等待,換來了這麼一個解釋。
心裏的怒氣和傷心不可抑製,我說完從口袋裏掏出鑽戒,啪一下拍在桌子上,問他:“那這些怎麼算?你的承諾怎麼算?你是腦袋被驢踢了麼?在這兒跟我演虐戀情深的戲嗎?”
我用力過猛,戒指盒在桌子跳幾下,然後翻滾著往地下掉。我就那樣看著那個盒子掉到了地上,過了好一會兒他彎腰拾起那枚戒指說:“還有這個啊,我都忘記了。”
這句話殺傷力太大,我一口血卡在嗓子眼兒裏差點噴出來。
原來,我真的是在自以為是,別人都把這些忘記了。
“對不起,我來錯了,那今天就把事情說清楚吧。我他媽的等了你兩年,找了你兩年,換來的就是你這樣的輕描淡定!”我說的都是中文,他看著我眼睛裏有什麼閃了一下。
或放是我的錯覺,他話都說得那麼清楚了,還有什麼是需要用眼神表達出來的。
“艾麗,你是個很好的女人,而且能力很強,你應該值更好的人來疼愛的。”他把戒放推了回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在醒過來以後忽略了你的感受,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一切結束了。”
一切結束了。
這五個字他說得好輕巧,我一下就沒了反駁的能力,一直以來所有的一切怎麼可能是錯覺。
他在出車禍以前都說過什麼,他縱然利用過我,也沒想過要傷害我。
“為什麼?”我追問,“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是我不夠好!”他看著我,眼神裏有我看不懂的悲憫。
這場景太可笑了?
我這算什麼?千裏尋夫?現代秦香蓮?
“你回去吧,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把我忘了。”他的話越來越明確。
如果說剛開始他還給我留有麵子,現在是徹底攤牌了。
一向強勢而淡定的我在這一刻手足無措,比起他突然從醫院被人接走,我現在更無助。
他清醒了,記得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一切,卻和我說要分手了?
門在此時被人推開,秘書探頭進來說:“蘇先生,您太太的電話,在線上等著您呢。”
我一下就懵了,他太太?我沒聽錯嗎?他什麼時候有太太了?他結婚了。
“讓她稍等十分鍾,我給她打過去。”蘇放回頭對那個秘書說。
眼淚不爭極了,在這一刻流了下來,一下就流到跟洪水決堤一樣,怎麼忍都止不住,原來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笑話。
別人的生活都在正軌上,我遇到了蘇放以為自己回到了正軌,沒想到還是一直在脫軌狀態。
在沒有我的日子裏,他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公司的秘書都知道他太太的存在……這件事,讓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衝上去打他?我不是那樣的脾氣,這些年我的那些銳氣是就磨光了。
要怎麼辦?這樣灰頭土臉的離開?
他按了一下會議桌的按鈕,秘書去而複返。
“給這位小姐拿點紙巾,端杯熱可可奶。”他說。
秘書應了一聲出去,他把戒指盒推到我麵前說:“願意留個紀念就留著,不願意就扔了,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來的。還有,我知道你的性格,所以才特意說明一下。”他頓了一下,“帝都那套房子當時寫了你的名字,就是要送給你的。你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了,總要有點補償,你就勉強收下吧。”
他的聲音變得刺耳,原來他都想到了補償問題上,真是周全啊。
我含著淚眼看著他,看著越來越陌生的他。
他被我盯得有些不安,終於開口說:“如你聽到的一樣,我現在結婚了,我太太知道你的存在,本來準備下個月回國的時候去拜訪你,感謝你在我昏迷當中對我的照顧,沒想到你來了。”
我想說點什麼的,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
“對不起。”他低聲說完起身就走。
諾大的會議室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光潔的會議桌上就隻有一個戒指盒,同樣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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